第75回武王窥周举鼎殒命太后听政魏冉专权(1 / 2)

第七十五回武王窥周举鼎殒命

太后听政魏冉专权

话说韩襄王遣使前往楚国请求救助的消息,很快就传到咸阳,秦武王闻知惊惧万分,若楚军助韩,宜阳难破也。便召集群臣商议。这时大夫冯章说:“今宜阳不拔,而楚、韩合兵,秦危矣!臣以为,莫若将汉中之地皆许给楚,以讨楚怀王之欢。如此楚兵必不出,则韩孤也,宜阳可破矣。”秦武王闻听说:“昔张仪欺楚,今岂能再信乎?”冯章回答说:“今非昔比也,臣只有妙策。不过,大王当先稳定巴蜀方为上策矣。”秦武王这才想起,自甘茂平定蜀乱后,蜀侯之位一直空缺,便封原蜀侯公子通之子公子恽为蜀侯,命司马错率巴蜀联军十万以窥楚。然后,命冯章出使楚国。

此时,楚怀王接到韩襄王求援书简后,便有心援韩,命令尹景鲤筹备兵马援韩。这时,冯章来到楚国。楚怀王闻知秦使到来,便传旨召见,以观秦国的态度。楚怀王对冯章说:“秦伐韩甚急,宜阳危也,寡人意欲援韩。不知贵使到来有何见教乎?”冯章回答说:“臣奉秦王之命来此,意欲归汉中之地,以和楚也。”楚怀王冷笑说:“昔张仪以商於之地欺寡人,今莫非重拾张仪之伎俩乎?”冯章说:“非也。今秦王欲归汉中之地于楚,乃表示和楚之诚也。秦、楚乃姻亲之国,少有战事,秦、楚之谊远胜于楚、韩之谊,而楚何故因韩伤秦、楚之谊乎?楚、韩非姻亲之国,亦非盟约之国,兴兵援韩,必与秦战,胜负难卜也。若败之,损兵折将,劳民伤财;即使胜之,楚亦无尺寸之利矣。楚若和于秦,即不兴刀兵,又可得汉中之地,何利之大乎?望大王深思之。”楚怀王被冯章一席话说得心有所动,便问:“秦何以割汉中之地乎?”冯章回答说:“秦破宜阳,可补汉中之失,故为割让汉中之时也。”于是,楚怀王让冯章立据为凭。然后传旨,命令尹景鲤息兵不出。景鲤无奈依命行事。

再说甘茂率领秦军猛攻宜阳,却屡攻不下,心中焦急。当闻知秦武王已经命乌获为大将军,率十万秦军前来增援,心中欢喜:“武王果然未忘‘息壤之盟’”,心理踏实了许多,同时也增强了必破宜阳的决心。可是,乌获率领的秦军未能按期到达,不知出了何事,甘茂便欲遣人前往打探。就在这时,兵士回来报说:“乌获将军已经快到宜阳城下也。”甘茂闻听大喜,立即率众将迎接乌获。

原来,乌获率领秦军进入韩国境内后,正巧遇到了公叔婴率领增援宜阳韩军。于是,两军对垒大战一场,将公叔婴所率韩军杀的四散奔逃,公叔婴见已无援救宜阳之力,只好逃回郑城。因而,乌获所率秦军晚来了十余日。

待甘茂与向寿、左成、有尉等将官,将乌获迎入中军大帐坐定,甘茂对乌获说:“以将军之勇,天下无人不知也,破宜阳将指日可待矣。”乌获说:“末将奉大王之命到此,愿受丞相调遣也。”然后,与众将商议破城之策。

可是,宜阳确实是大县,城高墙厚,易守难攻,又有公仲侈坐镇指挥,甘茂指挥秦军进攻宜阳又是十余日,仍不能破城。甘茂心中焦虑,夜不能寝。偏将有尉见此,便在夜深之时,悄悄来到中军大帐求见。甘茂连忙召见说:“将军深夜至此,必有要事告知。”有尉点头说:“丞相所言不错也。末将数日观之,宜阳虽易守难攻,但非不可破也。但丞相亲击三鼓而士卒皆不愿上,何也?”甘茂摇头说:“吾不知也。”有尉又说:“宜阳之战已经五月有余,死伤甚重,故士卒皆惧也。末将以为,丞相若严申兵法,以治军,破宜阳,可共生,不破宜阳,则共死。士卒岂能不奋力,宜阳岂能不破乎?”甘茂闻听是顿开茅塞说:“将军所言甚是也。吾以羁旅而得秦相,今以宜阳为诱饵于大王。若攻宜阳而不拔,樗里疾、公孙奭挫吾于内,而公仲侈以韩穷吾于外,吾将无立身之地也。故愿与众将士同生共死,以破宜阳矣。如若不然,便以宜阳之郭,为吾等之坟墓焉!”有尉说:“丞相若有此决心,宜阳可破也。”

第二日,甘茂将众将士召集在一起,重申兵法及破宜阳之决心,然后将自己所有的财物皆分给众将士。然后说:“吾与众将士攻宜阳已五月有余,而未破,无颜见秦国父老矣!今日之战,胜则破宜阳,入城同庆;败则同死,愿天哀之。”众将士闻听甘茂之言皆感慨万分,愿与其同生共死,使秦军军威大振。于是,甘茂命所有秦军将士皆倾巢出动,命向寿率军进攻东门;左成率军进攻北门;偏将有尉率军进攻南门;乌获率军进攻西门,自己亲自督战,胜负再次一举。

乌获所率的援军皆生力军,立功心切,冲在最前。乌获手持双戟冲锋在前,搭云梯首先登城,杀得韩军四散奔逃,攻破宜阳西门。韩相公仲侈闻报大惊失色,知韩援军已经被乌获击败,无力增援,所盼望的楚国援军又迟迟不到,宜阳已难以坚守,只好整顿兵马,从东门突围,冲出城去。

此时,向寿正指挥秦军进攻东门,忽见东门大开,韩军倾巢而出,便指挥秦军前往截杀。公仲侈不敢与秦军恋战,突出重围,朝韩都郑城方向逃去。

甘茂攻破宜阳后,便整顿兵马,于秦武王四年(前305年),再次率秦军渡过黄河,攻占韩国的武遂。

韩襄王闻知宜阳已破,武遂又失,大惊失色,唯恐秦军乘势再攻郑城,韩国是危在旦夕。公仲侈已是无计可施,便对韩襄王说:“臣以为,当今之计唯有向秦乞和方为上策也。”此时的韩襄王,思虑再三,是无可奈何,只好命公仲侈为使前往秦国乞和。秦武王见公仲侈到来乞和,知破宜阳,占武遂已经达到目的,目前还不能灭掉韩国,便应允下来,韩国再次臣服于秦国。

再说楚怀王闻知秦已经攻破宜阳,占领武遂,便命令尹景鲤为使,前往秦国请求秦割让汉中之地。景鲤对秦武王说:“昔秦、韩宜阳之战时,上国使臣冯章出使楚国,已经应允:秦拔宜阳而割汉中之地于楚也,望大王行之。”秦武王闻听故作惊讶的说:“昔寡人命其使楚,只为秦、楚之谊并无割地之说也。莫非冯章仿张仪之故事,再行欺诈之术乎?寡人最恨者,张仪也。待寡人责问冯章再议之。”景鲤唯恐重蹈逢侯丑之故事,因而不肯退去,对秦武王说:“大王可速召冯章对质之,以明真伪也。”秦武王便传旨召冯章入朝。待冯章入朝,秦武王私下说:“今楚令尹景鲤前来,欲割汉中之地,当何以应之?”冯章回答说:“大王可责臣,不过一大夫也,何以能主割汉中之地乎?将臣驱逐出朝廷,不再任用即可矣。不过,秦昔日割汉中之半于楚,正是讨还之良机也。景鲤是楚怀王最宠爱之人,若以景鲤为质,可索回焉。”秦武王觉得冯章所言可行。

待冯章来到大殿叩拜之后,秦武王严厉斥责其欺诈行为,将其撤职罢官,驱逐出秦廷。景鲤见此秦国君臣上下,一唱一和再次欺楚,不由得大怒,便欲退出返回楚国。这时,秦武王亦怒气冲冲地说:“令尹且慢!昔汉中之半割让于楚,非先王之意,皆是张仪蛊惑之。今寡人欲将其收回,令尹肯应否?”景鲤闻听大惊,万没想到秦武王不但不肯割让所余汉中之地,还要讨回先前割让给楚国的汉中之半,心中更加愤怒,可是,转念一想,如今身在秦国,若再触怒秦武王,恐难以归楚也。便改换了口气说:“汉中本是楚地,为秦所占,楚王并未与秦计较,只为楚、秦乃姻亲之国,屡屡会盟,为建楚、秦之谊也。昔张仪使楚,为固楚、秦之谊,而将汉中之半,还归于楚,秦、楚皆利矣。故大王不应再议之。”秦武王听罢却说:“休要多言也。令尹若不肯应允,便不可归楚,寡人遣使入楚,以令尹为质而讨之。”景鲤见秦武王如此不讲理,便驳斥说:“大王所言差矣。大王若以臣为质,必会失信于天下,非但得不到汉中之半,反而会触诸侯之怒矣。臣此次出使秦国时,曾听说,齐、魏将割地于秦。这是因为秦、楚乃姻亲之国,兄弟之邦也。大王若以臣为质,讨汉中之半,是向诸侯表明,秦、楚之谊已裂,秦孤也。诸侯必会‘合纵’伐秦,秦必危矣。望大王深思之,莫若放臣归楚哉!”秦武王听罢景鲤之言,亦觉得有理。目前,自己急欲东进,入洛邑以观周,尚不能与楚为敌,于是,便缓和了口气,以礼将景鲤放归于楚。

景鲤回到楚国,将出使秦国的情况如实报知。楚怀王听罢拍案大怒说:“昔寡人受欺于张仪,今又受欺于冯章,秦武王还欲讨回汉中之半,此仇不报,寡人何以立于天地之间乎?”于是,遣使前往韩国,意欲邀其共同伐秦。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咸阳,秦武王便召甘茂商议对策。甘茂说:“大王勿忧也。楚虽意欲联韩而伐秦,不可成也。韩新败,损失惨重而乞和于秦,国力衰弱,岂能弃秦而附楚乎?”秦武王听罢点头称是。甘茂又说:“若使楚消除伐秦之意而臣服于秦。大王可遣使赴魏,邀魏襄王共同伐楚。楚怀王必惧之,岂敢不俯首事秦乎?”秦武王听罢哈哈大笑说:“丞相果然妙计也。”然后,遣使入魏表示联魏伐楚之意,魏襄王满口应允。

楚怀王见联韩伐秦不成,反遭秦、魏伐楚之祸,知若与战之,难以取胜,莫如和为上策,便遣使携厚礼赴秦,再续秦、楚之谊,不再提及汉中之事。秦武王见楚已有事秦之意,亦不再提及汉中之半一事。自此,楚、魏、韩皆附于秦国,天下无战事。

秦武王见夺取宜阳后,天下无战事,便想起了“车通三川,一窥周室”的事,便召集群臣商议。甘茂说:“过宜阳,入洛邑,甚便利也,大王可以觐见周天子之名,而入洛邑,以观中原之貌矣。”秦武王听罢心中欢喜,遂命右丞相樗里疾以车百乘先行开路,自己随后率领十余近臣,由任鄙、孟贲一班武士事于左右,众随从千余人,前往洛邑觐见周赧王,一窥周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