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回辅氏之战杜回丧命魏颗救女结草报恩(2 / 2)

原来,魏颗见魏錡不听劝阻,率军出营,深知其不是杜回的对手,便精选二千精兵,前来助战。当冲入阵中,见魏錡已是危在旦夕,便奋力前来解救,总算不晚,救了魏錡一条性命。兄弟二人合力与杜回厮杀,仍觉得力不能支,只好率领残兵败将,冲出重围,边战边退,撤回大营。杜回指挥秦军追杀一阵直到晋营门前,才传令收兵。

魏颗、魏錡兄弟二人退回大营,传令紧闭营门,加强防守,再检点兵马,损失惨重。兄弟二人待回到大帐已是精疲力竭,闷闷不乐,相对无言,直到夜晚各自休息。

魏颗回到自己的寝帐,躺下之后,冥思苦想,始终不得破敌之策,直到很晚才昏昏睡去。过不多时,魏颗只觉得耳边好像有人在对他说:“青草坡,青草坡,青草坡。”一连说了三遍,不由自主地猛然惊醒,再看寝帐之内仍是空无一人,便问及帐外兵士,皆言无人来此惊扰。这才知原来是梦,只好再回到寝帐睡去。过不多时,又好像是刚才那个人,仍对他说:“青草坡,青草坡,青草坡。”又说了三遍。魏颗醒来不肯再睡,心中暗暗称奇,反复琢磨“青草坡”三字的含义,百思不得其解。于是,来到魏錡的寝帐将其唤醒,将梦中之语尽述之。然后问:“弟可知‘青草坡’三字何意乎?”魏錡听罢沉思不语,经思虑再三,猛然想起,在辅氏外确有一大坡,便对魏颗说:“吾率军来援时,途经一地,在辅氏向左走十几里之外,有一大坡,当地人们称之为‘青草坡’也。如此说来,莫非有上界仙人托梦于哥哥,助吾等在此地破秦乎?”魏颗听罢心中欢喜。于是,兄弟二人趁夜深人静悄悄出营,前往青草坡勘察地形,是否确有此地?是否可用一战?当来二人到青草坡一看,果然一大青草坡,青草嫩滑不利步战,而杜回亲兵皆是步战,若在此处决战,晋军必胜也。回到大营后,二人商议好了破秦之策。

第二日,杜回又率领秦军前来挑战,晋军仍是营门紧闭,无人出战,待到傍晚,无奈撤军回营,报于秦桓公,再议破晋之策。可是,这天夜晚,魏錡率领一部晋军悄悄埋伏于青草坡处。当天还没亮时,魏颗便传令拔营起寨,作出急欲撤退逃回晋国之意。杜回还在睡梦之中,便被亲兵唤醒,报知:“晋军已经拔营起寨,企图逃之!”杜回闻听,哪能轻易将晋军放过,立即集聚兵马,率领秦军前往追杀。魏颗得知秦军追来,便命大军向青草坡方向退去,自己率领后军断后,边战边退,杜回是紧追不舍。魏颗当率领晋军退到青草坡时便调转马头,驱战车反身杀回迎战。杜回见此心中欢喜,挥动双斧直奔魏颗而去。这时,秦军后面又有一支晋军杀来,合力夹击秦军。杜回见此也不惊慌,指挥秦军分头冲杀,直杀的晋军节节败退。魏颗与杜回力战,也是力不能支。魏錡唯恐魏颗有失,冲杀到前阵,兄弟二人合力迎战杜回。这时杜回才仔细观看二将,长得一般无二,盔甲也无大区别,而且皆使一杆长戟。杜回看罢不由得哈哈大笑说:“汝兄弟二人皆手下败将,何敢再战耶?莫非皆来送死乎?”魏颗、魏錡兄弟二人,也不答话奋力迎战。可杜回却是越杀越勇,二人确实不是杜回的对手,只好且战且退,一直退到青草坡的中心地带。杜回仍是紧追不舍,可是正杀的性起之时,不知为何,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,摔倒在地。杜回也顾不得细看,跳起身来再战。魏颗、魏錡兄弟二人见杜回摔倒,心中欢喜,便再次调转马头迎战杜回。杜回毫不畏惧,挥动双斧,奋力厮杀。可是,刚战了一两个回合,杜回又一次被什么东西绊倒,只好跳起来再战。结果,不多时又被绊倒,而杜回的亲兵皆是如此。这样杜回接连跌倒七八次,无法力战。魏颗、魏錡兄弟二人见此亦觉奇怪,虽说青草湿滑,凭杜回之勇,也不至于如此摔倒。这时有一兵士高声叫道:“将军快看,前面有神人相助也!”魏颗抬头观望,果然有一老者,胡须花白,身着短衣,脚穿草鞋,好似庄稼人的模样,正在将青草打成挽结,徒步行走极易被绊倒,而战车行走无妨。其实,杜回也见此老者,只是不知在作什么。兄弟二人见有神人相助,顿时勇气倍增,挺戟来战。正巧,杜回再一次被绊倒,二人一齐上前用双戟逼住杜回。杜回还想跳起奋战,可是双脚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住,跳不起来。魏颗立即命兵士上前将其擒获。

杜回被擒获,心中纳闷,今日不知为何,脚下竟如此不稳,由于急于征战,并没有注意脚下何因。待被擒获之时,方低头细看,才知这青草坡尽是草结,暗想:“如此定是哪位神仙老者所为。”不由得仰天长叹道:“非吾杜回无能也,而是上天神人助晋哉!”秦军将士见杜回被擒获,皆无战心,逃回辅氏大营,报于秦桓公。成差闻知杜回被擒获,秦军大败,便欲率军迎战。秦桓公阻拦说:“不可!以杜回之勇,尚被擒之,可见有天神助晋,不可战也,唯退兵方为上策。”然后,命成差率军断后,秦桓公率秦军退回秦境。

魏颗、魏錡兄弟二人将杜回擒获之后,其余秦军皆不足虑,便率晋军直奔辅氏秦军大营杀来。当接近辅氏之时,闻报秦军已经拔营起寨退去。魏颗唯恐秦军有埋伏,便传令收兵,不再追之,回到雒地再次安营扎寨。魏颗升大帐,命兵士将杜回押解上来。杜回对魏颗兄弟二人不屑一顾,站在那里两眼朝上,立而不跪。魏颗怒说:“汝休逞英豪,已是阶下囚也,何而不跪乎?”杜回回答说:“吾岂能跪尔等手下败将乎?”魏錡在一旁说:“既然将军如此勇猛,何以被擒耶?”杜回不服气的说:“若不是有神人助尔等,使吾双脚迈步不得,尔等恐已成吾斧下之鬼,岂能被擒乎?此乃非吾不勇也,而天绝吾命哉!”魏颗听罢笑着说:“既然将军知天意助晋,何不降晋乎?亦有用武之地也。”杜回闻听大怒说:“休得胡言!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,生而何欢,死而何惧。吾岂是贪生怕死之辈,岂能降晋之鼠辈乎?”魏錡知杜回不能降晋,便悄声对魏颗说:“以杜回之勇,不能久留于军中,为防变故,当杀之。”魏颗思虑再三,便说:“弟言甚是也,只可惜一忠勇之士哉!”然后,命兵士将杜回拉出营外斩之。因敬佩杜回之忠勇,厚葬于雒地。

待魏颗将事情处理完毕,天已近夜晚,便回到寝帐安睡。过不多时,朦朦胧胧之中,又见白天战场之上那位“结草衔环”的老人来到面前。魏颗忙问:“恩公乃何人,何以助吾乎?”只见那位老人回答说:“汝用先父之命,善嫁吾女,老朽在九泉之下亦感活女之恩也,故结草以助之,为吾女祖姬报答汝之大恩矣。将军日后将世世显荣,贵为王侯,勿忘吾言也。”魏颗听罢不由得惊醒,反复思虑此事。

原来,魏颗的父亲魏武子(即魏犨)有一爱妾,名叫祖姬,没有生子。魏武子每当出兵征战,皆生死难卜,便对魏颗说:“吾若死之,定选良家将其嫁之。”可是,当魏武子病危之时,又对魏颗说:“吾死之后定使其殉葬之,以使吾在九泉之下有伴也。”不久,魏武子故去,魏颗便将祖姬择一良家嫁之。弟魏錡心中不乐,责怪魏颗未遵父临终之嘱,使其殉葬。魏颗却解释说:“人在病危之时神智不清,思维混乱,非本意也。吾将其嫁之,是依父清醒时之嘱托而行之,乃父之本意矣。”第二日,魏颗将此事告知魏錡。魏錡亦感兄之厚德。然后,兄弟二人率领晋军返回绛都,向晋景公请功。晋景公将令狐(今山西临沂市一带)之地封给魏颗。后代以封地为姓,乃令狐氏之祖。

此次秦、晋辅氏之战,勇将杜回被擒杀,秦军大败,撤回国内。秦桓公才知晋国之强,悔不该不听饶朝之言。自此,秦桓公不敢再言东进之事,秦、晋二十余年无战事。

而此时的晋景公正是得意之时,荀林父灭潞,魏颗败秦,可谓捷报频传。荀林父率晋军回到绛都,晋景公将狄臣千家赏赐给荀林父为奴,将瓜衍(山西孝义市北)之地赏赐给士会。此时,荀林父已经年迈体衰,便告老隐退,由儿子荀庚继立,不久故去。周定王十四年(前593年),晋景公命士会接替荀林父执政,将中军。然后命士会征伐赤狄,灭甲氏(今河北永年县东北)、留吁(今山西长子县与屯留县之间)、铎辰(今山西长治市一带)三国。晋景公又将范邑(今河南范县一带)封给士会,为后来范氏之祖。

周定王十五年(前592年),士会亦告老隐退,由郤克接替为晋国执政,将中军,荀首为中军佐,荀庚将上军,士燮为上军佐,栾书将下军,赵同为下军佐。

周定王十六年(前591年),楚庄王病死,在位二十三年,令尹子重、司马子反及申公巫臣等拥立年仅十岁的太子熊审即位,是为楚共王,由令尹子重摄政。晋景公闻知楚庄王故去,心中欢喜,此乃入中原争霸,夺回失去已久的霸主地位的极好机会,不可错过。

欲知晋景公能否夺回霸主之位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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