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回李牧身死颜聚兵败赵国灭亡赵嘉奔代(2 / 2)

颜聚率败兵逃回邯郸,便传令将士,严防死守,不许出战,然后入宫拜见赵王迁,将赵军大败,赵葱战死的战况报知。赵王迁闻报是大惊失色,吓得浑身发抖,不知如何是好,便召相国郭开商议说:“当今赵军大败,已是无力拒秦也,唯有遣使前往燕、魏、齐、楚求助也。不知相国以为如何?”郭开却说:“大王所言差矣!当今之势,以秦之强,韩王安已降秦入臣,燕、魏皆不能自保,而齐、楚路途遥远,久不通使,又和于秦,岂能援赵乎?”赵王迁闻听顿时泪下,哭泣着说:“若依相国之意当如何?”郭开轻声说:“大王勿要悲伤也。当今之势,以秦之强,无人可敌矣!臣以为,大王莫如效法韩王安,献邯郸而降秦,仍不失封侯之位,享富贵矣!”赵王迁闻听觉得确实是一条出路,但又担心自己的性命难保便说:“相国所言虽是,不过秦、赵夙怨甚深,寡人无封侯之念,恐性命难保也!”郭开闻听劝慰说:“大王若能降秦,不必忧虑也。以秦王之明,不杀韩王,岂能杀大王乎?况且,大王有传世之宝和氏璧,若献给秦王,必能讨其欢心矣!”赵王迁闻听心中稍安,便有降秦之意。

这时,赵王迁之兄公子嘉闻知赵王迁意欲降秦,便急急入宫面见赵王迁哭拜于地说:“大王万万不可降也!先王将社稷宗庙传于大王,何以轻而弃之?臣愿与颜聚将军同心协力誓守邯郸。以邯郸之兵精粮足,足以一战,待秦军粮草供给贫乏之时,便有破秦之机矣。再者,倘若邯郸城破,赵还有雁、代之地,千里沃土,尚可立国,奈何听信佞臣之谗言而束手为囚俘乎?”郭开闻听公子嘉指责自己大怒说:“公子所言差矣!城破,大王则为秦俘,岂能再往雁、代再立焉!”公子嘉闻听郭开之言亦大怒,从腰间拔出宝剑,指着郭开大骂说:“覆国之佞臣,还敢多言!吾必斩汝首级以泄愤矣!”赵王迁见此连忙上前阻拦说:“兄勿怒也。”郭开不敢与公子嘉争执,便悄悄溜出王宫。

赵王迁见郭开溜走,便又劝慰公子嘉说:“兄言甚是也。若能据守邯郸,日久秦军必能生变,而寻机破秦矣。”公子嘉见赵王迁放弃了降秦的想法,也就收起宝剑,告辞离去,与颜聚共同指挥赵军坚守邯郸。

赵王迁送走了公子嘉,回到宫中,心中烦闷,唯有饮酒解愁,与众姬妾寻欢作乐,不过问守城之事。

郭开回到相府,怒公子嘉阻拦降秦,便有意遣亲信出城,会见王翦约期献城。可是,公子嘉率宗族宾客,助颜聚坚守城池,防范甚是严密,无机可乘,因而心中亦烦闷。

此时赵国,自从大地震后,又是连年灾荒,庶民百姓四处逃难,又闻知,秦军杀来,为躲避战祸,邯郸郊外的庶民百姓更是逃得无影无踪。王翦在邯郸郊外扎下大营,可是由于长途征战,粮草供给不上,心中焦急,便命兵士四处抢掠,可是周围数十里的村庄皆是荒废之地,无处抢掠。王翦闻报大惊,心想:“军中无粮,非同小可,唯有速战速决,方为上策也。”便一面与杨瑞和共同指挥秦军攻城;一面遣使回咸阳催促粮草。

而此时虽然赵国连年灾荒,民不聊生,然而,赵王迁却在邯郸城内积存了大量的粮草,守城的将士们是吃喝无忧。因此,王翦指挥秦军奋力攻城十余日,损失甚重,难以破之。王翦见强攻难以奏效,便与杨瑞和商议说:“当今之计,不可强攻,莫若后退五十里,以待援兵,粮草到来,再合力破城也。”杨瑞和听罢点头说:“大将军所言甚是也。吾等孤军深入,难以胜之。”于是,王翦传令,拔营起寨,后退五十里安营扎寨。

公子嘉与颜聚见秦军退去,不知何意。公子嘉便意欲出城追击。颜聚阻拦说:“不可!王翦善用兵,恐中其奸计也。”公子嘉闻听不敢轻易出兵,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,便重新调整兵马坚守,因而防范有些松懈,有时也开启城门,与其他各地有所往来。郭开见有机可乘,便书写一密简,遣亲信暗中混出城,前往秦军大营。

王翦闻报有邯郸城内的人前来送信,心中欢喜,立即命兵士将来人带入中军大帐。那人说明来意,便将郭开的密简呈上。王翦将密简打开观之,只见上面写到:“大将军,郭某久有献城降秦之意,怎乃公子嘉、颜聚等将士奋力坚守,故而不得其便也。然而,赵王懦弱,惧秦如虎,倘若秦王能御驾亲征,以威吓之,郭某必能劝谏赵王,行衔璧舆榇之礼而降秦也。”王翦见此,便命人将郭开密简,送往咸阳呈于秦王政观之。

此时的秦王政已是粮草备齐,十万援兵调集就绪,正欲兴兵而行。当看罢郭开的密简,正合自己心意,立即决定亲征灭赵,已雪昔日身居邯郸时受到的屈辱。于是,命将军李信护驾,取路太原,而南下,直奔邯郸郊外秦军大营。

王翦闻报秦王政果然亲征,便率数十将官迎于大营十里之外。秦军将士将秦王亲征,粮草充足,援兵又至,顿时军心振奋,士气高昂。待稍稍休息后,王翦便传令各营拔营起寨,将邯郸城团团围住,指挥将士奋力攻城。

守城的赵军将士突然见秦军如此猛烈攻城,立即报知公子嘉、颜聚。二人闻报来到城上向下观望,大惊失色,只见秦军的大旗有秦王政的名号,远处的将台之上,有一身穿王服之人,定是秦王政。颜聚便走下城楼,入宫拜见赵王迁。

而此时的赵王迁正在与姬妾饮酒作乐,闻报秦王政亲征,是惊恐万分自语说:“如此说来,秦王定要灭赵不成?”然后推开身边的姬妾,传旨召郭开入宫商议对策。

郭开来到宫中,赵王迁立即迎上前去说:“相国,如今秦王亲征定要灭赵,当如何?”郭开却冷冷地说:“臣曾好言劝谏,降秦为上,不失封侯,享富贵。而今触秦王之怒,故亲征以示灭赵之心明矣!而公子嘉、颜聚之辈不足恃也,何以抵秦焉!还望大王自断矣!”赵王迁闻听顿时泪下说:“相国有所不知也。非寡人不愿降秦,而虑性命难保也。”郭开缓和一下口气说:“臣曾对大王说过,秦王不杀韩王,岂能杀大王乎?况且,以和氏之璧献于秦王,必讨秦王之欢心,大王勿忧也。”赵王迁抬头看着郭开呆愣半晌才说:“就依相国所言,代寡人书写降书焉。”郭开便拿出简册,很快将降书写完,呈给赵王迁,然后又说:“大王,今降书虽写,但送出难也。公子嘉必会阻拦,何人敢往之!臣以为,唯请大王以巡城为名,携和氏璧前往西门,打开城门,素车而出,亲将降书与和氏璧献于秦王,以表降秦之诚意,秦王岂能不纳乎?”赵王迁本就是昏庸懦弱之辈,为保性命,只好依郭开之意而行。

此时颜聚正在西门指挥赵军奋力抵抗,坚守城池,战事激烈。忽闻赵王迁亲自来西门巡视,心中欢喜,便下城楼迎接。可是当见到赵王迁时,是大惊失色,只见赵王迁素衣素车,手持白起,意欲开城投降,便连忙阻拦说:“大王,秦乃虎狼之师,不可降也!”赵王迁却说:“秦王亲征意在灭赵也。若待城破之时,必会生灵涂炭,血流成河矣。故寡人为保庶民百姓之安,不得已而弃社稷,降秦也,还望将军莫阻之。”颜聚闻听,不敢再言,便退去,前往北门报知公子嘉。

公子嘉正在北门,指挥赵军与秦军奋战,忽见颜聚到来,不知出了何事,便问:“将军,西门战事如何?”颜聚气喘吁吁地说:“公子,大王意欲开西门降秦,末将不能阻也,故来报知。”公子嘉闻听大惊,立即骑上快马,与颜聚一同奔往西门。可是距离西门尚远便闻兵士来报,赵王迁已经开西门降秦。颜聚在一旁说:“公子,事已至此,无可挽回也。当今之计,唯有收拾残部及宗族、宾客杀出邯郸城,前往雁、代据守,再图大业也。”公子嘉闻听,只有如此,为从长计议,便与颜聚率部分宗族、宾客,收拢赵军将士有数万之众,从北门杀出,星夜奔往雁、代。

公子嘉与颜聚率众到达雁门、代郡之后,便修整兵马,四处设防,有了立脚之地。颜聚便劝谏公子嘉,在代郡(今河北蔚县东北)自立为代王,以收拢民心。公子嘉便依颜聚之意,自立为代王,号令将士。代王嘉还亲自为李牧设祭坛,为李牧平反昭雪,表彰之功绩,恢复其官爵。这样,逃回雁、代的昔日李牧之部将皆纷纷来到代王嘉的旗下效力。代王嘉命颜聚屯兵于上谷,又遣使前往燕国联络,以共同抗秦。由此,代国赖以生存,以延赵之社稷。

再说王翦正在指挥秦军在邯郸西门猛烈攻城,忽见城门大开,只见赵王迁素衣素车,手持降旗,奉降书、和氏璧,从城门而出。王翦是心中大喜:“如此说来,赵亡矣!”便命兵士将赵王迁押往大营。自己指挥秦军杀入邯郸城,很快将赵军杀得四散奔逃,赵国的大臣未能逃出邯郸者,皆为秦俘。王翦立即传令秦军将士严加防守,不许骚扰庶民百姓,出榜安民。然后又命杨瑞和守城,自己亲自前往秦军大营将秦王政迎入城中。自此,赵国灭亡,距李牧之死不过三月有余,赵王迁在位八年。

秦王政率文武群策来到赵王迁的大殿之上,便命将赵王迁及赵国被俘群臣皆押到大殿之上。秦王政见到赵王迁时,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在赵国受到的屈辱,拍案大怒,立即命将士将赵王迁拉出大殿斩首泄愤。

欲知赵王迁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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