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回田文拜相楚王受骗熊横归楚即位为王(1 / 2)

第七十八回田文拜相楚王受骗

熊横归楚即位为王

话说齐湣王闻报秦使到来,便传旨召见。而此时的齐湣王正在关注着秦、楚之战。楚国是连连失力,先送楚太子熊横入齐为质,请求援助。秦唯恐齐援楚,送泾阳君赢悝入齐为质,亦是极力讨好齐国。今楚又遣大夫昭雎入楚,倍言齐、楚合,以抗秦之重要性,请求出兵相助之。齐湣王对是否援楚,正在犹豫之时,又闻报秦使到来,言秦昭襄王有请孟尝君田文入秦拜相之意,心中欢喜,当看罢秦昭襄王的密简,心中暗想:“兴兵援楚,若胜之,其利归楚,齐无所得也;若败之,齐损兵折将,反得罪于秦矣。莫若遣孟尝君入秦拜相,齐、秦必合。以齐、秦之强,天下可得也。齐主东方,占中原之地,秦主西方,占西辟之壤,统一天下者,必齐焉。”齐湣王想到这里,便召孟尝君田文商议赴秦拜相之事。

孟尝君田文入宫拜见齐湣王后,看罢秦庄襄王的书简,得知魏冉已辞去右丞相之职,秦庄襄王意欲请自己入秦拜相,便对齐湣王说:“臣以为,齐、秦和,利于齐也,臣愿前往一试矣。为表示齐和秦之诚,可使秦质于齐之泾阳君赢悝随臣一同归秦焉。”齐湣王觉得田文所言有理,于是,将赢悝请入大殿,好言安慰之,使其与孟尝君田文及秦使一同归秦。泾阳君赢悝虽然在齐国为质,但是吃喝玩乐是不差的,受到款待。不过,作为人质,人身自由是受到限制的,如今闻知跟随孟尝君田文归国,是惊喜万分。数日之后,孟尝君田文、泾阳君赢悝以及秦使等一行不下数百人离开齐都临淄,前往秦国。

而此时的楚国使臣昭雎,却受到了齐湣王的冷落,知齐、秦和,齐援楚已是不可能了,大失所望,只好怏怏不乐的返回楚国,报知于楚怀王。

再说秦昭襄王闻知孟尝君田文携泾阳君赢悝归秦,心中欢喜,便率群臣迎于咸阳郊外。孟尝君田文见秦昭襄王如此盛情,连忙跳下车驾,迎向前去,倒身叩拜。泾阳君紧随其后,见到秦昭襄王更是泪如雨下,哭拜于地。秦昭襄王连忙将二人扶起,一同进入咸阳,设宴热情款待。数日之后,秦昭襄王拜孟尝君田文为右丞相,金受为左丞相,魏冉仍为将军。

这一日早朝,秦昭襄王与群臣商议说:“今芈戎与庶长奂屯兵于新城,意欲乘势南下楚境,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?”有些主战的大臣,皆意欲再增兵伐楚。而孟尝君田文却说:“臣以为,不可也。臣闻楚怀王欲以倾国之兵与秦拼死一战,不可小视也。俗话说‘困兽犹不可斗’,更何况楚国乎?非朝夕可灭也。况且,秦军将士征战久矣,疲惫至极亦当修整也。”秦昭襄王听罢便说:“若以丞相之意当撤兵乎?”田文解释说:“非也。臣以为,若伐楚,当先礼后兵,方名正言顺也。”秦昭襄王不知何意说:“何谓先礼后兵乎?”田文又解释说:“大王可遣使入楚,邀楚怀王前往武关会盟。若来之,可迫其将巫、黔中两郡(巫郡因巫山而得名,郡治在今重庆巫山县一带;黔中郡,郡治在今湖北沅陵县一带)割让于秦。如此,不动刀兵而得两郡之地也。若不肯来之,楚无和好会盟之意,故当兴兵伐之,则名正言顺矣。”秦昭襄王听罢点头称是,便依田文之意,遣使前往楚国,邀楚怀王前往武关会盟。

再说楚怀王闻报大夫昭雎出使齐国归来,是两手空空,齐国是即不出兵援楚,也不将太子熊横放归楚国,心中是焦虑万分,目前只有一条路,唯有以倾国之力与秦决战。于是,便传旨动员全国的力量以抗秦。正在这时,闻报秦国使臣到来,不知来使何意,便升大殿召见。秦使叩拜之后,便表示秦愿与楚和好如初,然后将秦昭襄王的书简呈上。楚怀王打开书简观之,只见上面写到:“始寡人与大王约为兄弟,盟于黄棘,还上庸之地与楚。楚危,而质太子横于秦,故秦、楚之谊甚密矣。而太子横枉杀寡人之重臣,不辞而归楚,寡人岂能不盛怒乎?故兴兵伐楚也。今闻大王遣太子横入齐为质,请齐解秦、楚之怨。寡人思之,秦、楚水土相连,接境壤界,世为婚姻,相亲久矣,复秦、楚之谊,乃寡人之愿哉。今秦、楚不合,则无以令诸侯也。故寡人愿与大王相会于武关而盟之。望大王应约而赴会矣。”

楚怀王看罢书简面带笑容,便召集群臣商议赴武关会盟之事。大夫屈原见楚怀王已有赴武关会盟之意,便劝谏说:“大王,万不可前往武关也。秦乃虎狼之国也,所言不可信矣。昔楚曾受欺于张仪、冯章,今若前往,恐难归之。”大夫昭雎闻听亦劝谏说:“屈原大夫所言甚是,秦之所言,不可信也。当今之计唯有征召倾国之兵而自守,以楚倾国之力足以抗秦。望大王勿往矣。”这时,上官大夫靳尚闻听不乐说:“臣以为,今以楚之力,难以敌秦。故兵败将死,连失数邑,土地尽失。今秦王遣使前来愿结好于楚,而大王拒之,必会触秦王之怒。倘若秦再次兴兵伐楚,何人可敌乎?”公子兰(楚怀王子)闻听,觉得靳尚所言有理,便说:“楚、秦乃世为婚姻之国,秦宣太后乃楚女也,亲近莫过于此。即使秦军攻至,尚可请和,况且,今秦王自求和解,岂能错此良机乎?愿大王深思之。”

楚怀王闻听双方各有各的道理,一时之间犹豫起来:“若去之,又恐秦背信弃义,难以归之;若是不去,又恐触秦昭襄王之怒,兴兵来伐,以楚之力难以拒之。”楚怀王犹豫了很长时间,最后还是决定,亲赴武关,觉得自己乃大国之君,秦昭襄王未必敢欺辱自己。昭雎、屈原等见楚怀王决意赴会,再次劝谏勿往。楚怀王却安慰昭雎、屈原等说:“诸位爱卿放心也,以楚之强,秦奈何不得寡人也。”然后,命上官大夫靳尚陪同,择吉日按期前往武关与秦昭襄王会盟。

待到会盟日期将至,秦昭襄王闻报,楚怀王果然亲自赴会,心中暗喜,便命泾阳君公子悝假扮成自己的模样,乘自己的车驾,侍卫具备,诈称秦王,前往武关迎接楚怀王。命大夫司马错率秦军一万跟随“护驾”,命小将军白起率秦军一万,埋伏在关内,以防不测。

数日之后,楚怀王果然率上官大夫靳尚等重臣,及千余兵士,来到武关。司马错率秦军将士,先前往武关之外迎接。楚怀王见司马错前来迎接,心中有些不乐说:“老将军前来,秦昭襄王何在?”司马错连忙施礼说:“秦王已在关内恭候大王矣。”然后,将楚怀王等皆迎入武关后,命兵士将关门紧闭。楚怀王不知何意便问:“老将军何故紧闭关门乎?”司马错解释说:“大王勿虑,此乃秦法也。边关之门不可随便出入,随开随闭矣。”楚怀王闻听不再疑虑。

待楚国将士等皆入武关后,司马错命人将其安顿后,设宴款待,然后陪同楚怀王前往关厅与“秦昭襄王”相会。大约行有一里之路,只见前面旌旗招展,宫廷侍卫排列两旁,确有迎国宾之仪式。楚怀王见此心中欢喜,觉得秦确有言和之诚意。可是,来到近前,只见从侍卫之中,走出一人,虽然王袍加身,锦衣玉带,但是,相貌行为却不像自己的爱婿秦昭襄王,心情顿时紧张起来。这时司马错在一旁催促说:“大王,秦王已至近前何不与之相会乎?”楚怀王无奈,只好在别人的搀扶下,走下车驾,来到近前,细观之,果然不是秦昭襄王,脸色顿变。而身边的十几位大臣,只有靳尚认识秦昭襄王,知此人不是秦王,别人并不知真假。这时楚怀王面带怒色问:“汝乃何人,竟敢冒充秦王耶?”只见那人迎向前去,深施一礼说:“大王勿虑也。臣确非秦王,乃秦王之弟泾阳君是也。今因王兄身体不适,不能到此,故奉王兄之命代行王事,以迎大王矣。”楚怀王又问:“秦王何在?”泾阳君公子悝回答说:“王兄在咸阳恭候大王,还请大王休息一日,待明日臣陪同入咸阳与王兄相会焉。”楚怀王闻听疑虑重重的说:“秦王遣使致寡人之函简,约定在武关会盟,何故妄自改为咸阳乎?”泾阳君公子悝解释说:“王兄偶感风寒,身体不适,不能远行,又恐失信于大王,故命臣以君王之礼而迎之。”楚怀王听罢是无可奈何,只好跟随泾阳君公子悝一同前往关厅。那里已经摆好酒宴,泾阳君公子悝是热情招待,皆善待美言,使楚怀王打消了顾虑。

第二日,楚怀王在泾阳君公子悝的陪同下,吃过早饭,便登上车驾前往咸阳。可是,再看自己身边只有几位重臣及几十名侍卫,其余兵将皆被司马错留在了武关,再寻靳尚已是不见踪影,方知自己又一次受骗。

原来上大夫靳尚昨日见秦昭襄王未能前来迎接,就知已经受骗,待到深夜之时,便悄悄地离开馆驿,绕过武关,逃回楚国。直到这时,楚怀王才知道后悔晚矣,已是无可奈何,不由得长叹一声:“寡人悔不听屈原、昭雎之言,为靳尚、公子兰所误也。”泾阳君公子悝在一旁听罢,安慰楚怀王说:“大王勿忧也,王兄不会伤害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