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,晋文公大宴群臣,犒赏秦军,将公孙枝、丕豹等奉为上宾。晋群臣上下,秦军将士无不欢欣,唯独丕豹酒饭不下,痛哭不止。晋文公看罢,不解其意,便上前问道:“如此欢乐之时,将军何故如此悲伤乎?”丕豹便拜倒在晋文公面前说:“臣父乃晋之老臣,蒙冤被害,祸灭三族,被抛于荒郊野外,不能入宗庙,岂不悲乎?今臣别无他求,唯请允许收葬,以尽儿之孝道也。”晋文公连忙将丕豹扶起说:“将军如此忠孝,令寡人敬佩也。”待酒宴之后,丕豹便收葬父亲丕郑父及族人的遗骨。
数日之后,晋文公召见丕豹说:“将军之勇世人皆知,不知能否长留于故国效力乎?”丕豹回答说:“主公之意臣领之。只是,秦君待臣恩重如山,久侍于秦,怎敢背主,另侍他人乎?若如此,岂不是不忠也。”晋文公闻听此说,不好再言。公孙枝见晋文公即位后,晋国局势日渐稳定,便与丕豹率领秦军回到了秦军的河西大营,向秦穆公汇报了晋国的形势。秦穆公便率领大军反回了雍都。
秦军撤走之后,晋国表面上很平静,而暗中仍是波涛翻滚。晋文公自知,表面上虽然得到了大多数文武群臣的拥戴,但自己久居在外,在国内的根基并不深,还没有可以完全依靠的力量。因此,凡事小心谨慎,对从亡大臣、国内拥立的功臣,皆不赏赐、封爵;对那些刺杀过自己,对自己有敌意的人,也不惩罚,只是安民观望。
一日,狐偃、赵衰入宫拜见晋文公说:“当今之势,威胁最大者,子圉也。当除之。”晋文公却说:“子圉无才无德,何以立国乎?”赵衰说:“主公所言不错,但晋内有吕、郤,外有子圉,立国不能,乱晋足矣。”晋文公听罢点头称是,便暗中派遣武士前往高粱,将晋怀公杀死。
晋怀公被刺杀的消息传到了绛都,吕、郤二人的心情开始不安起来。一日,吕饴甥来到郤芮家中说:“重耳暗杀怀公,其心不可测也。你我久负于他,岂能不铭记于心乎?日后恐很难容你我也。”吕饴甥听罢,亦觉有理,便说:“重耳刚即君位,羽翼未丰,立足未稳,可兴兵反之,杀掉重耳,另立新君如何?”郤芮却摇头说:“虽话说如此,可兴兵造反,事关重大,不可轻举妄动也。但若能得一勇士,仿重耳暗杀子圉之故事,将重耳暗杀之后,在兴兵方能成功也。”吕饴甥微微一笑说:“若得一勇士易也。勃鞮勇猛过人,昔日多次受命于献公、惠公刺杀重耳,又忠于怀公,久负于重耳。若得此人相助必能成功也。”郤芮听罢拍手说:“若得此人,乃天助你我也。”于是,暗中派遣几名亲信四处探听勃鞮的下落。
再说勃鞮,自从保护晋怀公逃到高粱,便隐居起来。可是,没有不透风的墙,最终,晋怀公还是没有逃脱被暗杀的命运。晋怀公死后,勃鞮便离开高粱四处游荡。后来回到晋国,探听一下消息,见人们安居乐业,重耳也不惩罚过去敌人,也不追杀逃人,心中稍安。有一日,勃鞮见到吕饴甥一亲信,那人对其说:“吕、郤二位大夫有要事与其相商也。”于是,在一深夜与那亲信一同来到吕饴甥的府上,正好郤芮也在。吕、郤二人便将准备火烧绛宫,暗杀重耳的计划细述一番,请其相助,暗杀重耳。勃鞮听罢毫不犹豫立即应允,并表示,不杀重耳决不罢休。吕、郤二人闻听心中欢喜,然后约定日期举事。
三人商定之后,勃鞮便告辞回到了居所,准备安歇。可是,当勃鞮冷静下来,却久久不能入睡。再三思虑:“晋国自晋献公后期以来,内乱不止,饥民遍野,民不聊生。昔奉献公之命,伐蒲城,抓重耳;后又奉惠公之命,赴翟狄刺杀重耳,皆不成,可知,重耳有天神相助也;今又保怀公逃离绛都,可谓久负重耳也。不过,这是桀犬吠尧,各位其主也。今怀公已死,重耳即位,晋国安定,万民之福也。况且,重耳漂泊半生深知万民之苦,必会使晋国强盛,不可再跟随吕、郤二人做此大逆不道之事矣。”想到这里,勃鞮坐起身来,再三思量:“当今之计,唯有向重耳告密,方可立功赎罪,又有个晋身之阶,还可保万民之安也。”他想到这里,便穿好衣服,来到了国舅狐偃府上。
此时,狐偃已经入睡,忽被仆人唤醒,闻听是勃鞮深夜求见,不由大惊。暗想:“此人到此,非比常人,必有要事。”狐偃不敢耽误,急忙起身穿好衣服来到客厅。见勃鞮已经等候在那里,便说:“先生深夜到此,不知有何见教也。”勃鞮说:“大夫乃晋之栋梁,而今大厦将倾,小人欲救之。请国舅为之引荐于文公也。”狐偃却说:“吾劝汝休见也。主公恨汝入骨髓也,必杀之。”勃鞮却毫不介意地说:“勃鞮虽死,而晋国得安,虽死无怨也。”狐偃见勃鞮以死相待,知其心诚,便说:“先生以死相待,吾亦当陪之。”说罢二人前往宫中求见晋文公。
二人来到宫门,狐偃让勃鞮候于宫门之外,自己便叩门求见。晋文公刚入睡,便被宫女唤醒,闻知狐偃求见,必有要事,便穿好衣服召见。狐偃便将勃鞮有要事求见一事告知。晋文公闻听大怒说:“寡人正欲擒杀此人,方能解寡人心中之恨也。不可见哉!”狐偃连忙劝解说:“主公息怒,臣观勃鞮,确有要事相告,且听之无妨也。”晋文公仍怒说:“此等小人,何以善言乎?”狐偃再次劝谏说:“‘刍荛之言,圣人择焉。’主公新立,此乃抛弃私怨,广纳忠言之时,万不可因小失大也。”晋文公听罢点头称是,然后让狐偃将勃鞮带入宫中。
勃鞮见到晋文公即不叩拜,也不请罪。晋文公大怒说:“昔日,尔率兵攻蒲,斩寡人之袂,此衣犹在,每见之便觉寒心也;后又赴翟狄行刺于寡人,夷吾本限尔三日启程,尔却次日而行,幸亏上天祐我,免遭其毒手也;子圉即位,凶残暴虐,群臣皆弃之,唯尔保驾奔高粱也。如此大罪岂不知乎?有何面目见寡人哉!”勃鞮听罢却哈哈大笑说:“小人素闻主公有贤名,而今相见非也。主公在外奔波近二十年,仍不知人间世故,实乃可笑也,何以有贤名乎?先君献公乃其父也,惠公则其弟也,怀公又是其侄也。父恨子,弟恨兄,侄恨伯,又何况勃鞮乎?勃鞮不过是吃君俸禄,忠君之事之小臣。那时,小人只知有献公、惠公、怀公,不知有文公也。昔管仲为公子纠射齐桓公其钩,而齐桓公却拜管仲为相国,称为仲父,遂称霸于天下矣。若齐桓公同主公之见,报射钩之怨,岂能称霸于天下乎?今主公若不能听小人之言,对小人来说,一则死,二则走,皆无大害哉。而对晋国来说,国乱,君危矣。”勃鞮说罢转身就要走。狐偃急忙阻拦,对晋文公说:“勃鞮舍命求见,所言可谓意诚志坚。主公当尽听其言也。”晋文公见此,便缓和了口气说:“既如此,就请尽言矣。”勃鞮见其肯听,亦觉确实贤明之主,便示意晋文公屏退左右人等,宫中只有晋文公、狐偃、勃鞮三人。勃鞮这才将吕、郤二人的密谋如实诉说一遍。晋文公、狐偃听罢大惊,暗想:“刚刚即位,虽说群臣拥戴,但危难之时,能否真心相助,还很难说也。”这时勃鞮献计说:“吕、郤二人自惠公以来,多受恩宠,亲信党羽遍布城中,封邑家丁数万。主公若动手抓捕二人,无凭无据,难服群臣;若坐视宫中,又危险以极。小人以为,主公莫若与国舅微服出宫,前往秦国借兵相助也。待吕、郤叛乱之时,内外攻之,可平定此乱。小人愿依其内部,为诛杀吕、郤二人做内应也。不知主公以为如何?”狐偃连忙说:“臣以为,勃鞮所言甚是。事情紧迫,不可耽搁,臣愿陪主公赴秦。国内之事可暂时由子余(即赵衰)等料理,必万无一失矣。”晋文公踌躇半晌,最后才下决心出奔秦国。然后叮嘱勃鞮说:“以前仇怨,乃私事也。今乃事关晋国之安危,万民之祸福也,事关重大,切切保密,凡事留心。事成之后,寡人必有后赏,决不食言也。”勃鞮闻听叩拜谢恩,然后告辞离开宫中,回到居所。
勃鞮走后,晋文公立即召集宫中心腹内侍秘密嘱托一番,然后与狐偃悄悄离开绛都,直奔秦国的王城而去。第二日早朝,文武群臣集与宫门之外,只见内侍出来传旨说:“昨日主公偶感风寒,不能视朝。太医嘱托不许任何人前往探望。国中之事皆委托大夫赵衰主持也。”群臣听罢各个心中烦闷,赵衰更是不乐,自语道:“新君初立,百事待举,却忽患重病,这真是‘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也’。”而吕、郤二人闻听,心中暗喜,此乃正是动手的极好机会。
欲知吕、郤二人何时动手,窃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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