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凉山也是连绵不断的高山,听爷爷说过,在海拔高的地方,奇异的毒虫很多,被它们咬了,人畜很难存活。
自古彝民有秘方传世,可解各种毒虫叮咬,只是这方子的药材不大好找。
陀淘依稀记得爷爷描述过的几种药草,配齐这些药草之后,慢慢用文火煮烂。
煮到最后,一锅药草结成一粒丹丸,辅以煮药时收集的蒸馏水服下,任何毒虫叮咬都可以药到病除。
“这种草药真的有用?”海天问道。
“反正在我们凉山,不管怎么毒的蛇虫咬了,这药都能治好。”陀淘见过陀子到熬药,只是那几种药草不知道能不能找到。
医学上奇异的事情很多,西医盛行的时代,中国的很多医术都已失传,即使暂未失传,也被主人深深埋在心里,不敢公布于众。
老余的家乡有位独臂老人,难得到镇上来采购些油盐酱醋生活用品,其余时间都住在山上。
镇里上了年岁的老人,对他都十分尊重,相熟的亲友,在他下山之日,会请他帮自己把把脉,开个方子,说是吃了他的草药,能强身健体不生病。
老人的药因人而异,因季节而不同,和眼下各大中药房推出的膏方迥然两样。
老余的父亲说起过一件年代久远的事情,镇上曾有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,得了晚期绝症,找遍全国各地的名医专家看过之后,都回天乏术,只能回到家里等死。
名人的儿子听说在本地山里,有位不出世的中医,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把父亲用软轿抬到山里,恳请这位中医救治。
把脉之后,他把一颗药丸放在名人的肚脐眼上,用艾香接连熏了两天两夜,名人七窍流出污血,三天后和儿子徒步走下了高山。
那时,这位中医双臂健在,过了没几年,被人冠以“坏分子”的名目,在一次大会上失去了一只胳膊。
据说,名人的儿子,在那天的大会上,喊得最凶,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。
从此,独臂中医再也没炼制过那种药丸。
“你们在这里,我去找草药。”石海天站起身来说道。
“你去有啥用?你又不认识。”陀淘冲石海天眨巴着眼睛。
“队长,我和林正带着陀淘去找,你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。”老余一拍林正的肩膀,背起陀淘向高山上爬去。
高烧倒是退了,毒伤好像越来越重,宋玟月时而昏迷,时而清醒,海天把她抱在怀里,陪护着她。
老余他们还没有回来,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。玟月在海天怀里躺着,一双弯弯的眉毛皱得紧紧的,嘴巴时不时哆嗦几下。
“你醒啦?疼吗?”海天低头看看玟月。
“谢谢你,只是头晕。”玟月的声音很低,不仔细听,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。
“别怕,我在呢,老余他们找回药草,你就有救了。”海天轻抚玟月的胳膊,已经干燥得脱水了。
“谢谢你们……”玟月话还没说完,就听到“喀喇喇”一声巨响,一个大雷劈在对面山头上的大树上,大树轰然倒下。
“不好!要下雨了!”海天赶忙抱起玟月,往远处一块凹进去的石壁跑去。
“哗啦啦”刚钻进山洞,大雨象漏了底的空中泳池,往下直倒。
山风吹过,气温陡然降了十度不止,海天打个冷颤,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,怀里的玟月更是抖个不停。
石海天拼命抱紧玟月,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,可是根本没用,寒气直往人身体里钻。
海天担心雨点溅进来,打湿玟月。脱下上衣,把她包裹起来,自己光着身子,冻得他满嘴的牙齿,咯咯咯地打架。
凹进去的石壁深处,有一个洞口,进洞之后,发现这洞内里,竟十分宽大,足有十来个平方大小。
“海天,我不行了,你们别管我了,赶紧走吧。”怀里的玟月轻轻拽了他一把说道。
“瞎说!三个大男人救不了你一个弱女子?”海天话刚出口,觉得不对,宋玟月可不是什么弱女子。
“别傻了,我是医生,咬我的毒虫非同一般。”玟月说道。
“陀淘有秘方,他们去找了。”海天把玟月往怀里紧了紧。
“即使有方子,也不一定找得到药材,好多草药已经灭绝了。”玟月把脸往海天胸口靠了靠,结实的肌肉让她感到不再寒冷。
“你是特战队员,要坚信队友!”海天轻轻拍打着玟月的肩膀,望着洞口上挂下来的雨帘说道。
其实他也心里没底,老余他们出去这么久,还没有回来,在这么大的深山里,找几株要草,犹如大海捞针。
花斑豹的口号是:永不言弃!
不放弃努力,不放弃战友,不放弃任何追求的东西,这是一种信念,一支队伍的魂。
一幕幕坚持的画面出现在石海天的眼前,一张张战友的面孔穿过洞口的雨帘,朝他走来。
“咝”热情澎湃的石海天只觉得胸口一疼,玟月的小嘴,在他胸肌上狠狠咬了一口,古铜色的肌肤上,留下两排绯红色的齿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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