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湿透了青砖,稍微走快些袍角就溅上了泥渍。
李愿笑说:“陛下对政务向来不甚上心,近日却屡诏大人议事,想来是看重阮大人,大人日后前途无量呐。”
阮轻痕浅笑,“借公公吉言了。”
烟雨落在伞面上,缱绻得很。
“听闻,阮大人是祁皓将军举荐上来的。”李愿试探着问。
朝臣与边将勾结是大罪,历朝历代因此亡国的例子不胜枚举。李愿有此一问就说明怀疑他有不臣之心。老奸巨滑。
阮轻痕面色如常道:“一面之缘罢了。阮某一介书生,有些薄才,蒙祁将军赏识,这才得以御前效力。”
“阮大人过谦了,陛下倚重如此,哪里是薄才?”李愿含笑说着。
“李公公心思灵巧,陛下最离不得的人是公公才是。”阮轻痕也奉承回去。
两人打了一路太极,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口,候着一辆黑漆平头马车。
“公公留步。”
“大人慢走。”
勤政殿这边,安凌陌要回紫辰殿,一出门就看见了赵佩弦。
“参见陛下。”赵佩弦见着安凌陌,快步走到跟前,福身行礼,身后撑伞的婢女急急跟上,可还是教贵妃淋着雨了。
“什么事?”安凌陌垂首看她,漠然问。
赵佩弦眼上蒙了一层雾气,朦胧若烟雨。方才被淋了一下,发丝沾湿了些,愈发黑亮,衬得一张脸更加素白姣好,我见犹怜。
只安凌陌不解风情,等她说话等得不耐烦,提步便走。
“陛下。”赵佩弦连忙唤道。
安凌陌置若罔闻,一昧地往前走。
赵佩弦在后面追着,一声声唤着“陛下”,后来几乎小跑起来,鞋袜上溅满了泥,却如何都追不上他。
她忽地停下,冲着那个决绝地背影喊道:“陌哥哥。”声音里是悲戚委屈,是伤心怨念,是十几年的爱慕与相思。
安凌陌身形终于顿住。
赵佩弦走至他跟前,从袖中取出一只香囊——浮光锦作料子,绣了五爪蟠龙,递至他面前,悲声问道:“陌哥哥,你何时厌弃佩弦到如此地步了?”
她从年幼时就那么那么喜欢他,也是这么追着他唤他“陌哥哥”,也是满心欢喜地为他绣一只香袋,他那时虽然也不太理她,可还会对她着笑,和煦温暖,她见着他的笑就什么都心甘情愿了。
可如今,他冷声地告诫她“好自为之”。
安凌陌接过香囊,面上依旧冷漠,语气却缓和了不少,“快回宫去吧。”
赵佩弦静静站在原地,望着他离开,望着他的身影在烟幕雨帘一点点淡去,不见踪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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