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人走近思铎,一名女子道,“饶仇儿是好奇那位公子,我们可是有五年未曾有设不命司了,想必定是十分期盼吧。”
饶仇儿也徐徐上岸,“我就不信歌生姐一点都不好奇。”
男子一把搂过歌生的腰,“她断没有你这般好奇。对了,思铎,可有讯说后方还会来船?”
“朗卿哥问得好,这后边确实有船,既然这白公子的船已到,后面那个就有劳了。”
“可要现在入水?”朗卿问。
思铎放下笔,“不急,等督御使派过来的人到了再说。对方有备而来,我们怎么也得热热闹闹的迎客不是?”
“药可洒下了?”歌生笑盈盈的看着思铎。
“方才那船未到时,我便将药给了仇儿,未免麻烦,稍后我再给一份,最多让客人们下水便昏过去。”思铎笑眯眯的转身,“哟呵,来得可真快当。”数十条黑影跃下,思铎将案上的宣纸拿起,念道,“庆乐二五七年农历二月初六,二船驶入沧往海,白姓公子日央时上岸,后风云骤变,因风浪而致一船沉,钦央司后寻无果,终了。”
众人看了看风平浪静的海面,不着一语。
“思房,等船沉了,记得将此交到驻守在临海的官兵手里,老规矩,你是传信的,其余一概不知。”思铎认真的洗笔,“是时候了,入水吧,清干净些。”
一干人懒散的应了声,纷纷跳入水中。
思铎看着正热烈的太阳,微微摇头道,“下次换个理由罢。”
大个一路沉默,白午也无心思说话。
“还恕丹宁失礼,接下来的路怕是要两位公子才能走了。”
子伯一行人退后,不再跟着。
“还请公子戴上这白绢。”
虽是白绢,却也无法将面前的事物看个大概,两人分别坐上步辇,一路却有一刻钟的时间。接着被人牵引走至暗湿的地方。
丹宁抬手解开白午眼上的白绢,另一女子为大个揭开。
目及一个楼宇,层层灯笼上画着活色生香的百花,争奇斗艳,窗户上的雕花竟也如同那灯笼般栩栩如生。踏上阶梯,一余碧池在中心袅袅的飘动香烟,嫣红的花瓣零落散在池中,勾的那绿水更是动人。
围绕成环的楼阁,一层便是紧闭的数十门,只有门前立着的屏风花样各异,一扫而过,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。房顶结下的轻纱浮动,看着更是虚缈。
正对白午的前方发出声响,只隐约见屏风后的门打开。
“许久不见,白公子。”
“是。”
“在下钦央司不央使,真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。”
“白午有事请教。”
“白公子可知我钦央司规矩?”
“方才丹宁姑娘有与我说起。”
名唤丹宁的女子款款走到白午身后,“主上,是千户使交代的事。”
“哦?那也好,敢问白公子以何来换?”
“我若无珍宝也可做一事来偿,可对?”白午问。
“是,不妨说说白公子请教之事?”
“你们可有查过我?”
“白午,初次出现于青峰寺,与刑天门莫大公子相游,遇袭,留羊架村两月,在莫家三小姐之后,于九月初二抵达酆阳。可对?”
白午点头,“敢问羊架村十三口人是何人动的手?”
“唔,我想你身边的那位仁兄比我更清楚才是。我钦央司虽使过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,可绝不会对无还手之力的老弱妇孺下手。”茶杯放下,他支着脑袋略有兴味的看着白午晕倒在大个胸前。
“你的话未免有些多了。”大个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。
丹宁接过后,足尖轻抬,绕过屏风,将其呈给不央使,面具虽是笑脸,但他眼中却已一凛,“你现下真要讨了这个愿?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有意带白午来此可对?”
玉牌穿透屏风,大个伸手一接,“是。不央使可是答应了?”
不央使诡异的笑声让气氛凝结了起来,“不知你求的是何事?按照约定,只要不违背钦央司的规矩,穷全司之力我们也会达成你所求之事。”
“第一事我为求一方安宁,想请不央使借人于我,待安定之日,必将归还。”
不央使右方的门打开,人影端坐在屏风后面,“不央,你决定吧。”开口的人面具上爬满了荆棘,看着甚是惊骇。
“中正既然开口了,那我就不多啰嗦了。钦央司会派出两百人交予你,他们隐身于各国,或许会带着你要的消息,能接近你要处理的人,战事结束后一百九十人便归位,其余十人待安定之日再重回钦央司。可劳烦阁下记住,你所待的安定之日绝非永无之期。”
“齐烨在此谢过。”低头看熟睡的白午,“第二事便是有关他的事,望钦央司能护他周全。”
“你找对了地方,对他来说,钦央司确是个好庇护。你大可放心,他一日在钦央司,我们便不会不顾。这玉牌可只许了你三事,你确定第二事就这么用了?”
“是。”
“你又怎知他会老实待在钦央司?”
“离人醉,解药我给你,若是他不肯留,你便绑着他,但莫要伤着他。”
“好,思锐,去将他带过来。”
思锐走至齐烨身前,“齐公子。”
齐烨定住眼神,望了白午许久,将他递了过去。
“离人醉的解药每隔三月我会派人送来。”齐烨将瓶子递给丹宁。
“还请齐公子保重,莫伤了。”
“告辞。”
烛光微颤,白午睁开眼。
“见过不命司。”
白午攥紧了手。他终是送他过来了吗?眼角清凉得让他难受,他索性蜷了身子,平复呼吸,他以为很快就会好,可是他知道,以后都不会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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