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美人何处去(1 / 2)

名曰三途 十瑚落 6406 字 2017-10-04

白午是被厮杀声吵醒的,平日他眠浅,好不容易他睡个安稳觉,夜里却偏生事端。

架不住身子的疲惫,白午按着昏沉的脑袋,等他下床时,只见窗外混乱一片,地上已是死尸一片,在黑衣人中搏斗的身影是大个。

本想出手的白午却见一群人包围上来将黑衣人尽数抹杀,接着他们随大个远去。

他愣愣的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,躺回床,闻着熏香,白午才知他为何睡得这么沉。

大个开门时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白午,他轻轻关上门。

“可有受伤?”

大个摇头。

白午往床里边挪,拍拍空位,“睡吧,不早了。”

大个缓缓走过来,躺在他身边。本想开口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,如同从前一般。

天刚亮,白午就感到身旁人的动静,虽然动作很小,白午还是醒了,沉思一会儿,闭上眼睛。

大个抱着小狗出门,白午才翻过身,却未想大个又折回来。

“想吃什么?”

“你等等我。”原来他发现自己醒了,白午大概收拾了一番,“我陪你去。”

小狗活泼得紧,一路上乱窜,两人悠悠的在后面走。

“大个,要不我们吃面?”

大个含笑点头。

热腾腾的汤面端上来,大个就开始将白午碗里的葱挑到自己碗里,将蛋黄和蛋白分开,把自己碗里的蛋白给他,蛋黄堆到自己碗里。

两人安静的吃着面,也没注意到小狗跑远了,等白午听见狗叫声,只见它乖巧的窝在一人的怀里,此人正是莫三笙。

“白兄起得真早。”

“莫兄也是。”

“昨晚睡得可好?”莫三笙坐到他对面,手逗弄着小狗。

“很好。”白午见小狗那粘人的样子,轻笑。

“它很乖。”

“莫兄喜欢?”

“嗯,这小家伙惹人疼。”

白午挑眉看着狗,大有一副要送走它的样子,小狗似是看懂了白午的眼神,一下子不动。

“我特疼它。”白午笑意盈盈的看着小狗。

小狗缩了缩。

见状,莫三笙笑。

“三笙啊,今日可晚了。”端上面条的人擦了擦围裙。

“王伯,也就晚了这一日。”莫三笙说着就拿起筷子吃面。

“你王婶儿说了,今天得去笙歌苑好好听你唱一曲,你这一别可是去了不少日子,这平欢城的不少人啊天天去你那苑门口候着,今儿开嗓,怕是热闹啊。”

莫三笙略作深思的样子,“王伯这一说,我都不敢去了,万一唱得不好,场子岂不是被砸得狠,要不我还是不去了。”

“别别别,你要是不去,你王婶儿又得念一阵,我耳朵疼。”

“成,那我给婶儿留个好座。”

“诶!你好好吃着,我去招呼客人了。”

“嗯。”莫三笙放下筷子,“待会白午可有空?”

“有的。”

“可否赏脸去我笙歌苑一坐?”

想着昨日拒绝莫三笙的邀请,心中过意不去,白午应道,“多谢莫兄相邀,白午就不客气了。”

一路上,不少路人频频向莫三笙问好,白午才得知莫三笙的名气。还未进笙歌苑,白午就想着小狗应该放在哪,莫三笙看出他的苦恼,开口道,“白午,不介意的话,让我家仆人代为照料如何?”

见大个指指小狗。

白午道,“无碍,我友人在外等我。”

“也好。”

笙歌苑在一处不算热闹的巷口,三字落得大方随性,跟着莫三笙赏了赏四周的古画,随即走到正厅,一方不大的圆台,上面摆放着一架古琴,扇形的大厅无不隐藏着沉年的气息。

“白午,还有一刻钟我这笙歌苑就开了,你在此稍坐片刻,恕我失陪。”

莫三笙让他落座的地方,是正对台子的茶座,座位不多,不超过三十张椅子,白午扫了眼空荡的四周,倒是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。

半刻钟后,陆续有人走进,苑里仍是安静,大家像是约定般悄然,少顷,不余空位。

一人拂开布帘,一身雪白,他提起下摆端坐于矮凳,玉指纤纤,拨弄琴弦。

白午看他看的出神,莫三笙总是给他脱然出尘的感觉,有的人一见如故,有的人却是不可向迩,却又难作罢,莫三笙便有那般的吸引力。

“君兮,不知长长漫夜独烛燃,吾兮,不知长长心路何处攀,北风冬愈晚,掌灯提阑珊,君谓情长吾喟其不然,汝立万骨踏破千河山,不闻征歌只彻夜难安,寅时已夜半,泪花妆容也不敢,不亡人执灯听风说归期满,墨雪何扰塞北魂,君镇山河,得我安生,把君盼。”

吟唱声白午听得心揪,莫三笙不似唱歌,却是道了一个故事,丝丝扣弦,仿佛你就是曲中之人,无奈,孤独,期盼,久久不能和缓的悲伤引得不少人泪眼婆娑。

指停,台下的人静静退去,没有掌声,只有道不明的哀伤。

白午看着莫三笙,莫三笙也笑着看他。

“这曲可是为我而唱?”从柱子后走出一人。

“三笙不敢。”

“你可盼我回来?”

“三笙定将在睢方城门迎你归来。”

“莫三笙,我只想听你为我唱征歌。”

“号钟与三笙候君归来。”

“你不送我?”

“因会再见,不送也罢。”

他转身离去,甚是悲凉。

“即日起,笙歌苑闭门谢客。”

行至门口的人扬起嘴角,他想,待他凯旋归来时,莫三笙为他一人唱的征歌,定是他此生不解的期盼。

“白午,多谢。”

“莫兄何出此言?”

“头一回曲终人却未散,不会只剩下我与号钟。”莫三笙道。

白午却是觉得担不起莫三笙的感叹的,他本是想走,但莫三笙邀他进来,他怕贸然离去不合礼数,便待在原地。谁知会听到连诀与他的对话,又听得莫三笙这伤心之言。

“莫兄,曲好听。”

莫三笙没想到他会这样说,一下子笑了起来。

“多谢白兄夸赞。”

“多谢莫兄相请。”两人相伴而出,见大个过来,白午道,“白午想请莫兄吃个饭答谢,不知莫兄可得空?”

“眼下三笙悠闲得紧,自是有的。”

白午几人便回了客栈,三人举杯共饮,大个与莫三笙饮的是酒,白午喝的是茶。

两人寥寥几语却已逾辰时,莫三笙知白午心性,也没再为难邀他去府上做客。

几日里,莫三笙为他们道明路线,又与白午共游平欢,而大个也经常消失又会在夜里回来。

这天,莫三笙又与白午把酒言欢,至夜,白午送他到楼下,“莫兄,明日不必再送,他日定来拜访。”

“再会。”

莫三笙刚走出客栈就被白午带到身旁,一支箭从莫三笙耳旁飞过,直入门上。

还未等莫三笙反应,白午便把他拉入客栈内,而大个早已飞身上屋顶。

白午见四周涌上不少人,一掌打出,震得刺客四散。大个回到白午身旁,将握在手中的箭全数送回倒在地上的人,白午踢起木桶震碎,手一挥,碎片准确无误的飞入刺客身体。

看着地上的人,白午心生蹊跷,看着惊魂未定的莫三笙,“可有事?”

莫三笙煞白着脸,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