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回颁新法令行霸者术布燔书令刑太子师(1 / 2)

六十二回颁新法令行霸者术,

布燔书令刑太子师

话说秦孝公任命公孙鞅为左庶长,开始全面实施新法,于是,公孙鞅将制定的《什伍连坐法》,呈与秦孝公,秦孝公看罢,非常满意,便命在栎阳城南门外公布,众人皆来观之,只见上面写道:

“一、令民编户入籍,五家为一伍,十家为一什。伍有伍老,什有什长。什上面设里,里有里典。凡编入什伍之人,皆称为‘伍人’。什伍皆有相互纠察告发‘奸人’之责。如有一家隐瞒不告发者,其余四家连坐。二、不纠察告发‘奸人’者,要处以腰斩之刑罚;能纠察告发‘奸人’者,同在战争中斩敌首级一样,可以得到奖赏;藏匿‘奸人’者,同在战争中投降敌人一样受到处罚。三、为了防止‘奸人’藏匿,在客舍里,旅客要出示凭证,无凭证者,不得收留,否则客舍主人与‘奸人’同罪连坐。”

不久,公孙鞅又颁布了《奖励军功禁止私斗法》其内容是:

“凡立有军功者,均可赐爵、赐地、赐官,受到奖赏。军功大小以在战争中斩获敌人首级之多少为准。二、具体规定如下:1、凡能斩敌甲士一人,并获得其首级者,赐爵一级,赐田一顷、宅九亩。2、凡得一甲首者,若为官,可当五十石俸禄之官,得二甲首者,可为百石俸禄之官。3、凡斩获一甲首者,可役使一人为其奴仆。官爵之提升同斩获敌首级之军功相对应。三、在战争中,投降敌人者,严厉处罚之。四、禁止私斗。凡进行私斗者,按其犯罪之轻重给予处罚。使民勇于公战,怯于私斗。”

公孙鞅紧接着,对秦国并不细密的官爵等级进行了系统的整理,明确了二十等级,予以公布:

1、公士,田一顷、宅九亩、俸禄年五十石;2、上造,田三顷、宅十五亩、俸禄年百石;3、簪袅,田四顷、宅二十亩、俸禄年一百五十石;4、不更,田六顷、宅二十五亩、俸禄年二百石;5、大夫,田六顷、宅三十亩、俸禄年二百五十石;6、官大夫,田七顷、宅三十五亩、俸禄年三百石;7公大夫,田八顷、宅四十亩、俸禄年三百五十石;8、公乘,食邑三百户、俸禄年四百石;9、五大夫,食邑六百户、年俸禄四百五十石;10、左庶长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五百石;11、右庶长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伍佰伍拾石;12、左更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六百石;13、中更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六百五十石;14、右更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七百石;15、少上造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七百五十石;16、大上造,食邑六百户、俸禄年八百石;17、驷车庶长,俸禄年八百五十石;18、大庶长,俸禄年九百石;19、关内侯,俸禄年九百五十石;20、彻侯,俸禄年一千石。以上这些爵位,公士、上造、簪袅、不更,为士一级;大夫、官大夫、公大夫、公乘、五大夫,为大夫一级;左庶长、右庶长、左更、中更、右更、少上造、大上造、驷车庶长、大庶长,为卿一级;关内侯、彻侯,为诸侯一级。

后来,公孙鞅又颁布一些法令,以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,限制了贵族、官吏的特权,约束商业的发展。如:“凡由耕田或纺织生产粟帛多者,则可免除自身徭役;凡经商者,以及怠惰而致贫者,将连通其妻子儿女等皆没入官府为奴也。”还规定:“凡立军功多者,受上爵,车、服任其华美,不禁也;凡无军功者,虽是宗室贵族,或富有者,亦不许超越规定,占有田宅、妻妾,车、服皆不得任其华美。”还规定:“政令既出不分贵贱,不得随意议论,皆必行之。如有违者,不分贵贱,必严厉处罚也。”

这一些列法令颁布之后,在秦国引起了震动,上上下下庶民百姓皆议论纷纷。有人说:“此法甚好,庶民百姓勤奋者,皆可获利也。”也有人说:“此法如此严酷,行之不便也。”尤其是秦国上层的宗室贵族反对尤为激烈,多言此法不可行也。公孙鞅闻知宗室贵族公开出来阻挠新法的实行,心中非常焦急。这一日,公孙鞅来到栎阳宫拜见秦孝公,奏明宗室贵族阻挠新法实行之事。秦孝公听罢,思虑再三,然后对公孙鞅说:“爱卿所虑之事,寡人亦虑之,不知爱卿以为如何应对耶?”公孙鞅回答说:“臣以为,新法已行数载,初见成效也,万不可半途而废之。主公若行‘霸者之术’,就不能听信谗言,任人摆布,而要坚定决心,强行之。凡对新法随意议论者,不管是言便者、言不便者,皆强行将其迁至边城戍守;凡反对新法及触犯新法者,皆施以酷刑。由此,使万民知新法之威严。不知主公以为如何?”秦孝公听罢略加思虑,便说:“爱卿所言甚是也。寡人欲富国强兵,行‘霸者之术’,何虑宗室大夫之反对,庶民百姓之议论乎?况且,行新法已经数载初见成效,国人皆可见之。请爱卿勿虑,可依其本意强行新法也。”公孙鞅听罢见秦孝公变法之心如此坚决,非常感动,更加坚定了变法的决心,上前叩拜说:“主公知遇之恩,臣愿肝脑涂地,以孝犬马之劳,在所不辞也。”说罢拜辞秦孝公,离开宫中。

公孙鞅奉秦孝公之命,调集兵马,到各处查巡,凡闻知有私自议论新法者,凡反对新法者,凡触犯新法者,不管何等人一律抓捕,对触犯新法者皆关入死牢。数月过去,抓获私自议论新法者,反对新法者,有数千之众;抓获触犯新法者,亦有七百余人。在这些人中,既有庶民百姓,也有官吏大夫,还有一些宗室贵族。

这一日,公孙鞅将这些人皆押至渭水河边,然后又命人召集栎阳城中及周围的庶民百姓,前来观看如何处置违法者。公孙鞅在众多兵士的簇拥之下,登上以新搭起的木台之上,对聚集的众人说:“今吾奉秦君之命,行使新法,对触犯新法者,皆处以死刑,杀无赦哉!”然后,指着被押解在一旁的七百余触犯新法者说:“这些人,皆无视新法,触犯法令,将在此皆处死之,以明新法之尊严焉!”这时,聚集的庶民百姓闻听者七百余人将皆被处死,恐慌万分,泛起一阵骚动。公孙鞅连忙阻止说:“诸位勿要惊慌也。秦之法令是为万民所定,是用来约束人们行为的,只要按法令行事,不触犯法令,就不会获罪,反而会受到法令之保护也。严格执行法令,人们就不敢触犯法令,社会就会安定,人们就会安居乐业。因此,处罚触犯法令者,就是保护遵守法令者,这不算是残酷哉。今后,皆要严格遵守法令,凡触犯法令者,不论是宗室贵戚、官吏大夫,还是庶民百姓,皆严惩不赦也。”说罢命兵士将那七百余人皆押之众人面前。众人皆围拢观看,果然,贫贱、富贵之人皆有之,有的还是自己的亲戚朋友。过不多时,公孙鞅命令兵士将这七百余人皆在渭水河边枭首示众,并将死尸皆推入渭水。很快将渭水染成红色。围观众人见此无不战慄。有些人见到自己的亲戚朋友被杀,号啕痛哭。

待众人情绪稍微平静之后,公孙鞅又说:“今将诸位召集至此,就是让大家知道,秦新法之尊严,令行禁止,违者严惩也。对所颁布之法令,任何人不得随意私下议论,唯有依法约束自己才是上策。”然后,公孙鞅又指着那些被押在一旁的数千之众说:“诸位可知,这些人何以被押解至此乎?”众人皆不敢言。公孙鞅解释说:“此众人虽未触犯法令,但因私自议论新法之长短,是对新法之不尊也,亦当处罚焉。言新法不便者,是不愿行新法;言新法便者,有媚令之嫌。如此之人为不良之民,皆将其迁徙至边城戍守,给以立功赎罪之机矣。”然后命令兵士将这数千之众,皆押往边城。

这件事之后,秦国上下皆不敢言新法之利弊,新法很快在秦国推行开来。但是,朝中反对新法的人仍然不少,只是畏惧秦孝公和公孙鞅之威,不敢妄言,唯恐遭杀身之祸。特别是甘龙、杜摯及世子之师太师公子虔、太傅公孙贾等一些老臣,对推行新法十分不满,经常私下暗中密谋,企图除掉公孙鞅,阻止新法的推行。

这一日,杜摯退朝之后回到家中,心中闷闷不乐,暗自思量:“公孙鞅如此狂妄残忍,若不除之,秦国永无宁日矣。”可是,一时之间又无计可施。思虑再三,便想起好友甘龙,何不与其商议一番。想到这里便待到深夜,悄悄来到甘龙府上。甘龙自从公孙鞅担任左庶长以来,便借年迈多病请假在家,已经很久未上朝了。今日见好友杜摯到来非常高兴,二人来到大堂之上,相互问候一番,然后相对而坐。甘龙说:“与大夫多日不见,一向可好耶?”杜摯回答说:“老大夫有所不知也。自公孙鞅推行新法以来,狂妄以及,四设暗探,枉杀无辜,强徙万民于边,如此霸道,何以取信于万民乎?如此下去,秦危矣。”甘龙听罢点头称是,然后说:“老夫亦听说此事也。此乃因主公不肯以‘仁义’二字为立国之本,皆听信公孙鞅蛊惑所致矣。此贼不除,秦无宁日也。”杜摯听罢拱手施礼说:“老大夫所言甚是也。公孙鞅乃秦之大患,只是已将主公迷惑,深受宠爱,无以下手矣。”甘龙见杜摯有些茫然,便劝解说:“大夫勿急也。若除公孙鞅非一日之功,当从长计议矣。”二人在一起是越唠越投机,杜摯也借机发泄对新法不满之意。不知不觉已经是后半夜了,杜摯只好告辞回家,心情舒畅很多。可是,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,被公孙鞅的暗探得知,便向公孙鞅告密。他二人不但不能除掉公孙鞅,自己却招来踏天大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