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伯康让虞晚晴给自己搭把手,将检查之后的两具尸体,拖到前面十几米的地方,在围墙的另一侧是个长三堂子,这样日本人就不会去找普通市民的麻烦了。
回去的路上,虞晚晴发现他依旧是闷闷不乐,只是戾气不见了,阴冷和兴奋多了。进了家门,见他依然如故,上前关心的他着他坐下。
“感觉好些了吗?”
“不好!更郁闷了。那两个士兵,一个是朝鲜人,一个是台湾人,真他娘的炒蛋!你说得对,匹夫之勇,于事无补。”
“你还是先洗洗吧,浑身的血腥味,招苍蝇呢。今后,在听说这样的事,你还是多忍忍吧,别再这么冲动!”
“你这话说的是你自己,还是指汪精卫?上次我参加汪精卫在南京的年会,他喝多了,跟我这个小年轻,说了好多话,意思跟你说的差不多,就是要忍辱负重。怎么样,有意思吧?”
“别跟我说这些,我不想听!你记住他是汉奸,我是抗日分子!你还是去洗你的澡去吧,别再跟我磨磨唧唧的。”
夜晚,陈伯康跟虞晚晴躺在床上,没有做任何事情,就是静静的躺着,睡不着,扭头看着她,黑漆漆的看不清她的表情,只能看见一双眼闪闪发光。
“有话就说,别憋出病来了。”
陈伯康动了动,欲言又止,叹了口气,又翻身不看她。
“你不说,那我就把你想说的说出来,好吧?”见他不说话,只当他同意了,“你是不是想问,我是不是真的当过?”
陈伯康猛地转过身,呼吸急促起来,期盼的眼睛睁的大大的,眨也不眨的就等着她的回答。
“如果我说是,你是不是很失望?”没有回答,安静的只有呼吸声,声音很大很急促,“唉,好吧,我跟你说实话,我没有,从来没有过,满意了吗?”
依然没有得到回应,只是呼吸声变得缓和了。
“唉,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样,封建思想浓厚,恐怕你希望自己的妈妈都是个处女吧。”
陈伯康见她这样说,一下冲动起来,“在你们这些革命者眼里,无所畏,流氓也无所谓,抛弃亲人也无所谓,恐怕什么都无所谓吧!”
这话一处口,就后悔了,这样说太伤人,太无情了。果然,虞晚晴一下就坐了起来,一把将被子给掀到一边,“你怎么就一直念念不忘的,还有完没完?”
他连忙也坐起来道歉说:“对不起,我失言了。我不是故意的。我....”
“算了,如果你一直这样,咱们迟早会出事的。你不信任我,怀疑我,这样也没意思,干脆过几天,制造个事故,咱们分开好了。”
说完她把枕头一抱,不理他就准备下床。他慌了,一下将她搂住。两人相对而立,见她对自己冷冰冰的,一股幽香从她身上传出,猛地低头吻去。
“啊!”他惨叫了一声,捂着嘴倒在床上,满腔的火焰被浇灭了。虞晚晴面无表情的将枕头往另一头一扔,无声的倒下去,冷冰冰的说了句,“睡吧,明天大家还有事呢。”
第二天,第三天,陈伯康没有回家,他后悔自己说错了话,不愿也不敢这样面对虞晚晴,担心害怕失去她。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,自己真的爱她吗?扪心自问,得到一个答案,是个肯定的答案,自己在乎她,离开她的这两天,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。
跟她在一起,自己很快活,很开心,就算是什么都不做,只要能看着她,就觉得无比的幸福。他觉得这就是爱,没有任何理由的爱,没有任何距离的爱。
晚上,驱车来到外滩。进入春天之后,来外滩公园游玩的人逐渐多了。将车停在路边,靠着引擎盖,抽着烟,看着进出公园的人,三五成群在灯下游戏,或情侣依依相依相偎。在这些人的脸上,他看到许多脸带笑容,青春荡漾的年轻人,有的吟诗唱对,有的情意款款。
忽然,一阵香风从身后吹来,身边立时就多了一个人。他一下脸带喜色的转过去,张嘴刚叫了句,“老婆”。
“老婆?”来人穿着蓝衫黑布裙的学生装,咋呼着眼睛,一闪一闪的看着他。正是那个女特务孙艳芳。
“哦,我以为是我老婆来了。”
“骗人吧啊?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,还是等老婆,说出去会有人信?”
“信不信有你!你来干什么?不会又是来监视我的吧?”
“我有这么多闲工夫吗?我看你怎么头顶绿油油的,像戴了顶帽子,不会是为这事烦恼吧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还蒙我呢?那天你送我回去,就看见你那妖精一样的老婆从烟馆里出来。你就不怕你那顶帽子被作实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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