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城市在夜晚都要绝对实行宵禁的原因。
因为一到晚上,你真的很难区分,走在路上的是人还是鬼。(字面意义上的鬼)
当然,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情况,像他这种家族出身的人,就业情况也不会那么好了。
一路上绕过了警备巡逻队。
回到了屋子里的时候,发现掉落在地上的餐具依然在原位置上。
没吃完的东西,还放在原处,而她也依然还是一样的神态,一样的姿势,就那么坐在那里。
雷蒙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老板娘。
原本想低着头就这么走过去的。
但还是在错身过去的时候开口了。
“对于你家里的事情。我之前疏于打听,对于两个人来说,这是我的不对。但是你也有不对的地方,但是我也已经知道,你为我忍住了什么……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。简单来说,你知道的,我都知道了,你不知道的,我应该也都知道了,你能这么生活着,也是挺辛苦的。我承认我糊涂,可命运对你也有不公的地方,但你一个女人,还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女人,就不要亲自动手了……就当是为了你我的过去。今天我和你就是在这里单纯的喝着酒,咱们哪里都没有去,相信我,如果你真的想要了结一些东西,那就在这几天照常经营产业,什么都不要问。如果你看到我被人带走,你也不要慌。”
这么大的信息量砸下去,她很明显直接就蒙了。
雷蒙特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间的门口,但在进去之前,他觉得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,也不算合适。
于是就给她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当然,不是原版的。
首先,她父亲已经死了,也算是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过了代价。
而再说了,在这来来回回,互相碾压的过程中,除了几个人以外,真的很难说明谁是正义的,谁是邪恶的。
干脆就给她留一个父亲的光辉形象吧。
省略了一些以前说不准的事情。
当然,这里面还得摘掉国王,因为国王本身就很关键,如果不把国王摘出去,就无法解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,整个谎也就圆不上去。
更何况,国王本身有法理正统性和武力至高性,动不了。
到时候这个仇要怎么报?因果要怎么了结?
所以这只能是一个政敌挑拨,领主失察,下属监守自盗的故事。
真是辛苦,自己现在其实也半笼罩在迷雾里,因为自己也判断不了政治反击与斗争会干到什么程度,因此,也只能把领主大人以尽可能的剥离一下。
总体而言,担主要责任的人是国王的廷臣和领主的宫相。
当然,雷蒙特在这里面也用了一些暗示。
隐晦的表示了一下,其实领主的责任并没有那么轻。
最重要的仇恨对象,还是在当年直接行凶的那一伙人身上。
一番说辞,简单的言辞就是鼓舞她好好活下去。
剩下的事情,他去了结。
听了雷蒙特的这一番说辞,老板娘科莉薇也没有明确表达什么,但是恢复了平静,重新收拾,准备明天的开店了。
雷蒙特知道,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,她绝对不会全信自己这一套说辞。
但在此刻,她信任自己。
好,这就够了。
……
接下来的几天,雷蒙特正常履行责任,也正常作息,但是作为近侍之一,他要比平时更加注意领主谈了什么,以及整个队伍里的人员调动往来。
时不时的还在城里散步,在一些流言蜚语的散播地,似乎无意识的闲逛。
妄图通过这种方式,把一些局势攥在自己手里。
这当然是徒劳的。
十几天过去了,愣是一点有人行动的蛛丝马迹都没发现。
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期望看到的风声与变化。
而那家伙在正式成为了御用商人之后,每日也就是例行的到领主在王城的库房中进行清点工作。
而领主除了有时登上宫殿,面见国王,就是到自己的私宅里去陪妻子和子女。
平静正常的让雷蒙特感觉不正常。
即使一群人里最正常的不正常的人就是雷蒙特。
这种一直平静下去的局势,让雷蒙特感到不安。
但他也不敢再去拜访埃居里。
而且雷蒙特也已经发现,那些跟自己一起来到王都的学徒已经很久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。
可是以那些家伙的品性,在没有人监管的情况下,自己居然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闹出过什么事来。
这可以说是唯一的不正常了。
雷蒙特最初觉得他们是有事干的,只是因为时间表的问题,刚好把自己和他们排队监察的时间给错开了。
但是和自己相熟的同僚以及佣人的交谈中发现,执勤表里并没有他们的工作,而对环境相熟的人,也从未见过他们出现在宅子里或者其他场合。
而最最让雷蒙特感觉不安到了极点的是。
他在前一天特意拜访了一位负责统计的塞勒,找着诉说心中苦闷的理由和对方在屋子里喝了两杯。
然后喝酒后困了小眯在屋里。
趁着对方离开屋子的时候发现,在队伍的正式人员名单里并没有他们的名字。
雷蒙特以极快的速度在姓氏开头那一列里翻找了三次。
都没有发现。
他们的名字反而是分别出现在了那几个御用商人的差事名单里面。
其中就有拉莫达里那家伙。
雷蒙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,因为这意味着自己那几个逆徒,并不是以加成的名义进城的。
阴谋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