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袍男子陈元思道,“价格的话,就以市场价计算如何。我调查过,乌阳县的粮价二十文一斤。由于这次购粮的数量比较大,我代表陈家可以适当提高点价格,就以二十五文一斤来收购,你看如何?”
裴青云皱了皱眉,看向一旁的陈元霸,感受到对方歉意的目光。
裴青云这才缓缓说道,“这个价格,恕我不能接受。”
见裴青云拒绝,陈元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,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,“这个价格已然不低,为何青云兄要拒绝?”
裴青云道,“元思兄,来我裴家购粮,想必也是带着诚意来的。我虽然不精通商道,但不是能随便糊弄的。”
“正如元思兄所说,乌阳县的粮食现在的粮价为二十文一斤。但元思兄应该清楚,造成这一切的原因,是因为这半年通往郡城商道的不通。”
“我乌阳县作为粮食大县,每半年输送到郡城的粮食,至少五十万担。其中大约有四成粮食,是通过粮税的方式,上缴到郡城中。可就算如此,郡城还有三十万担粮食的缺口,这是事实存在。以往年的粮价来看,粮价至少会涨幅到三十文一斤。妖灾影响,郡城长期缺粮,粮食收成也比往年减产不少。只要郡商道打通的消息一传开,市面上的粮价必然暴涨。价格必然比往年还要高。而且据我所知,乌阳县城内各大粮商,也都是在等着这一刻。”
闻言,陈元思脸色一变,他没想到裴青云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。
原本在他看来,裴青云作为一族之祖,不会管这种细致的事。结果,对方一眼就看出来了。
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妥协,价格的主动权必须掌握在他陈家手中。
思索片刻,陈元思也开始反击道,“青云兄说的确有其事。这一点上,我不否认。郡城商道打开的消息一旦传出,乌阳县的粮价会上涨。但我陈家并不是需要乌阳县的所有粮食,五万担粮食还不到乌阳县粮食储备的六分之一。我陈家完全可以趁着消息未传开前,提前将市面上的粮食一扫而空。到时,我陈家甚至能以二十文一斤的价格,买到五万担。”
“而我陈家一旦拿下这批粮食,再粮食运送到郡城。到那时,粮价虽说还会上涨,但涨幅的幅度不会超过四成,我陈家以二十五文一斤收购粮食,已经是诚意十足。”
裴青云不置可否道,“是吗。元思兄若是这么认为,大可试一试,看能不能在市面上收购到五万担粮食。”
“或者我们立一个对赌协议,若是元思兄能够在市面上以二十文一斤的价格,收购到一万担粮食。那么剩下的四万担粮食,我裴家直接以二十文一斤出售元思兄。”
“反之,若元思不能以二十文一斤收购到一万担粮食。那么再想从我裴家购粮,就得以四十文一斤计算。这个对赌协议,元思兄你看如何?”
说到这里,裴青云眼中带上一丝讥讽。这个时候,他又如何看不出陈元思的心思。
他想要与陈家交好不假,但那是建立在不牺牲裴家的前提下。
若是为了交好陈家,他就以二十五文一斤卖给陈元思,那就真是个大傻子。
再说,陈元思也只是直系成员,在陈家具体有多大份量,他也不得而知。
另外,两人虽未发生战斗,他也不清楚陈元思的境界,但在他看来,陈元思多半还不如陈元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