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惊回的问题，细腻而简单，可偏偏却又是连沈霜见自己都答不上来。

因为连他自己都忘了，他已经有多久没再开怀的笑过了。

明明小的时候，从高处落下的滑滑梯，就可以让他举着手，笑的嘻嘻哈哈，牙不见眼。

可慢慢的，滑滑梯不再有用，故事不再有用，好笑的电影和滑稽的事物也没有用。

甚至长大以后，他连弯一下嘴角的次数，都屈指可数。

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感到快乐，他这样问自己，可沈霜见却根本答不上来。

所以他在谢惊回的怀里，却长久的陷入无言。

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谢惊回，也只能无奈的合上眼，他轻柔的亲了亲沈霜见的耳侧。

“抱歉，不该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你的。”

因为感受到沈霜见的不安，所以他松开臂弯，转而捧起沈霜见的脸。

他的目光缱绻，盈满了爱意的眼眸，即便再深沉，也缀着数不尽的怜意。

“我喜欢沈霜见，我想和沈霜见在一起。”

沈霜见就这样对上了他的视线，也听见他的声音，温柔而虔诚。

“我会永远爱他，会爱他到生命的尽头，不论贫穷，富有，疾病，健康，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。”

人在感受到爱的时候，会任由情绪泛滥到何种境地？

沈霜见答不上来，也很难去做出回应。

但在此刻，他眉目间长久凝结的沉静和清冷正在逐渐融化。

沈霜见垂下眸，颤动着纤长的睫毛，细白的手指攥着谢惊回的衣领，仰起头，慢慢吻了过去。

如果一个主动的吻能让他不再难过，沈霜见想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不情愿。

“我答应和你，约会。”

最后的两个字，很明显踩在了会让沈霜见羞涩的点上，他的尾音很轻，几乎要被吞没在呼吸里。

但万幸，谢惊回很幸运的听见了。

而也正是因为这个，谢惊回才会感到疑惑。

他不懂，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人这么可爱，可爱到让人无限动容，心软的快要化成一团蜜糖。

为什么要在他难过的时候，学着他哄骗的行为，主动献上一个安慰的吻。

为什么要强忍着难为情的羞意，红着耳朵，说答应和他约会。

为什么每次都要让他，控制不住心里锁起的猛兽，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。

为什么，他可以这么爱沈霜见，爱到无法自控，爱到刻骨锥心。

“那么在约会之前，可以让我，向自己的男朋友寻求更多的放纵吗。”

谢惊回的手抚在沈霜见的腰间，他甚至很失控的想，如果沈霜见不拒绝，那么他就会做出更多比亲吻，更恶劣的事。

而沈霜见浅薄的认知，显然很难明白谢惊回话语里的放纵，到底会放纵到怎样的程度。

一个很凶的吻，又或者是耳朵被含住轻轻啃咬却不肯松口。

但这一切，都被他归咎成简单的，犹豫的，不安的，也是毫无用处的一句——

“不可以，欺负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