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兰温柔地对着肚子说话,脸上洋溢的幸福神情再一次刺痛了何若兰的眼睛。
此时,这个女人有多开心,何若兰的心中就有多痛,有多恨。
待到老妈子出去后,何若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,推门闯进去。
玉兰还没有反应过来,喉咙就已经被何若兰掐住,她的肚子撞到床沿,发出“咚”的闷响,头上那支金钗“当啷”一声滚落在地。
“小贱人,竟然勾引我的夫君!”何若兰将她狠狠按在雕花拔步床上,床头处放着一张展开的情诗,那信笺上的字迹何若兰再熟悉不过,正是楚慕白亲笔所书。
玉兰眸光里闪过一抹人影,她突然绽开诡异的笑容,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护着自己的肚子,“就你这副身子,难怪留不住夫君。”
何若兰浑身发抖,剪子尖抵上玉兰的喉咙时,后脑突然一阵钝痛。
何若兰踉跄着扶住不远处的桌沿,眼前有些发黑。
几息过后,她看见老妈子手里的铜壶正在滴着水,水珠落在地上,和玉兰裙摆下蜿蜒的血迹混在一起。
老妈子下手有分寸,并未重伤何若兰。
玉兰抓住老妈子的手,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:“快……快去请……”她的腹中突然传来刀绞般的剧痛,痛得她大张着口,很难说出话来。
老妈子攥着铜壶的手微微发抖,浑浊的眼睛在玉兰裙摆上的血迹与何若兰阴冷的笑容间来回游移。
有这恶妇在,她哪里敢离开。
可是玉兰动了胎气,这血流的有些急,看这情形若是再不去请大夫,怕是要危险了。
“快去……”玉兰强忍着痛说出两个字,染血的指甲掐进雕花床柱。
话音未落,何若兰已经大走到床前,绣鞋碾过那滩血水,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暗痕。“生孩子嘛,我没有经验,但是小产,我最有经验!”
老妈子护在玉兰身前,厉声道:“大爷若是知道你伤了孩子,定会休了你!”
何若兰神色一僵,转而厉声吼道:“反正他也厌弃了我,还怕他休了我吗?”
玉兰的瞳孔猛然收缩,目光死死盯着何若兰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剪子。她压下心中的恐惧,声音刻意放得柔软而卑微:“妹妹从未有过与姐姐争宠的心思。夫君他……他亲口说过,待我腹中孩儿出生后,便交由姐姐抚养。”
她颤抖着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,眼中泛起泪光,“夫君心里,始终最看重的还是姐姐啊……”
说到孩子,何若兰的目光如刀般剜向玉兰隆起的腹部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剪刃。
楚慕白连升职之事都瞒着她,这般防备,又怎会真心将孩子交予她抚养?
何若兰唇角泛起一丝冷笑,楚慕白欺骗她,现在连这个小贱人也敢哄骗她!
老妈子攥着铜壶的手渗出冷汗,进退两难间,院外突然传来玉佩叮当声,玉兰灰败的脸上骤然亮起希冀的光。
楚慕白回来了!
何若兰眼中寒光乍现,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。她突然发狠,手中剪刃划破空气,直取玉兰腹中胎儿。
这一刺,裹着被辜负的痴心,更含着对楚慕白血脉的刻骨恨意。
就在剪子即将刺入的刹那,玉兰五指死死扣着剪尖,她竟以血肉之躯生生抵住锋刃,指甲因用力过度而翻起,却仍不肯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