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自己怎么被收买,怎么提供情报,怎么接应刺客的事,一股脑全交代了。
“他们没说要干啥,就说要对付一个‘碍事’的人……”
张德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“我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刺杀师尊您啊!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,贪图那点灵石……”
“黑巫教…碍事的人…”
苏澈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,眉头紧锁。
内鬼是揪出来了,刺杀危机也暂时解除了。
但他心里的疑云,反而更重了。
南疆邪修,销声匿迹三百年了,突然冒出来,就为了杀他一个“碍事”的废柴?
这理由,糊弄鬼呢?
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房间的方向。
那里,曾经摆放着一个白玉盆。
难道…真是冲着那棵树来的?
审讯室的灯灭了。
张德顺瘫软着,被两个执法堂弟子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,他接下来要面对的,是宗门冰冷无情的规矩。
议事殿里,气氛还很压抑。
司空千和陆青山脸色都不好看,低声商量着怎么排查、怎么加强防御,这次的事,确实给天华峰敲了个大大的警钟。
苏澈可没心思掺和这些,打了个呵欠,冲他们摆摆手,意思是我得回去“养伤”了。
赵灵儿立刻上前,扶着他,主仆二人溜回了苏澈自个儿的偏房。
“嘭”一声关上门,外面的紧张感才算彻底隔绝。
苏澈长吁一口气,整个人往椅子上一瘫——那把被捅了个窟窿的倒霉椅子,总算是换了把新的。
“我滴个乖乖,吓死个人……”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。
过程是挺刺激,差点就去见了阎王,不过结果嘛,好像……还行?
起码,峰里那帮小子看他的眼神,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。敬畏?好奇?估计是把他那次纯靠运气和刚到手的能力死里逃生,当成什么高深莫测的“仙人手段”了。
“误会就误会呗,总比让人当软柿子捏强。”苏澈嘟囔着自我安慰,心思很快就飘到了新得的宝贝能力上——【时空感知】。
他闭上眼,试着重新调动那种奇妙的感觉。
脑子里,周遭的空间不再是空空如也,隐约能“摸”到一些极细微的“纹路”和“褶皱”,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结构。感觉很飘忽,抓不住,但确实有。
“嘿,有点意思。”苏澈来了精神。
他站起来,走到屋子中间,定了定神,集中意念,对着三尺开外的那张桌子,心里默念:“走你!”
嗡!
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冲上头顶,身体被一股大力拉扯。
下一瞬,他人已经稳稳站在了桌子旁边。
“成了!”苏澈眼睛放光。
但这股兴奋劲儿没撑过三秒,他就觉得脑袋发沉,眼冒金星,跟熬了三天大夜似的。
“我靠!就挪了这么一丁点儿,消耗这么大?”他扶着额头,有点懵。
缓了好一阵子,那股晕乎劲儿才慢慢散去。
他又试着去感知更远的地方,比如天华殿,比如山门外头。
结果发现,距离稍微一远,那【时空感知】就跟信号不好的破烂传讯符似的,脑子里全是“滋啦滋啦”的杂音,屁用没有,更别提什么提前预警了。
“得,看来这玩意儿真是纯粹的保命技能。”苏澈彻底没了研究的兴致,瘫回椅子上,“范围小,耗蓝大,冷却还贼长。想靠这个赶路或者装高手,是没戏了。”
他撇撇嘴,是有点小失望,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挺美。
“关键时刻能救命就行!苟住!活下去才是王道!”咸鱼心态再次占领高地,苏澈很快就把这能力的“短板”抛到了脑后,随缘吧,不强求。
能力研究不出花样,那就搞钱!
苏澈立刻想起了他的“外包宏图大业”,立马打发赵灵儿去把陆青山喊过来。
陆青山来得很快,眉宇间还带着处理后续事务的疲惫,但看苏澈时,明显比先前多了些敬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