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就到这里”,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。手持铁棍的男人停止了动作,退向一旁。
辛梓骅、莫语晴和路晞芃从暗处走了出来。
“刚才袭击你的那位,是我们刑警队的同事”,辛梓骅似笑非笑地望着孟喻莹。
孟喻莹惊魂未定,东张西望了半晌,才从地上爬了起来,她穿着高跟鞋,刚才跌倒脚崴了,费了很大的劲才起身站稳。“怎么回事?”她愣愣地问。
“就是想做个试验”,莫语晴接过了话头,“人在遭遇恐怖袭击时,刹那间保护自己,这并不是用脑袋想的,而是身体无意识间做出的反应。这在心理学上叫做不愉快情绪反应。我反复看了录像,你在广场上遭到徐林袭击的时候,刀就在眼前了,却一点也没有动,但是刚才瞬间显示了不愉快情绪反应。这种解释只有一个,那就是,那天你事先知道了徐林要袭击你这件事。”她两步逼近孟喻莹,“杀害张彩凤的真凶,就是你!”
“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”,孟喻莹矢口否认,“你们不是说,张彩凤是当晚的11点到第二天凌晨1点这段时间被杀的,在她被杀的时间,我被徐林袭击,然后跟着警察去做笔录,根本就没有时间。”
“你说错了,在徐林接到威胁电话的时候,张彩凤就已经死了”,路晞芃纠正,“将遗体放在花木场的温室大棚里,那里有暖风机,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,可以使推定的死亡时间比实际死亡时间晚。你先把遗体藏在温室大棚里,然后再扔到仓库里,以此来混淆死亡时间。这根本不是绑架,而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杀人事件。你先将张彩凤杀了,然后给她的儿子打威胁电话,让他杀了你,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。”
孟喻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却仍强自辩解,“我根本不认识张彩凤,为什么要杀她。这都是你们的猜测,有证据吗?”
“有!”辛梓骅提高了音量,“到那个花木场要开车经过跨海大桥,前一天晚上,你开车经过大桥收费站时,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你的车辆。”
孟喻莹的脸上血色褪尽,身体摇晃了两下,一下子崩溃哭喊起来:“不是我杀的,真的不是我!我承认我是开车经过大桥收费站,但是当时车上还坐着另一个人,他才是杀害张彩凤的凶手!”
“那个人是谁?”辛梓骅问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他是谁”,孟喻莹的语气里透着绝望,“他一直戴着头套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。他的声音应该也经过了处理,不是正常人的声音。”
“一个连真面目都没有见过的人,你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帮凶?”辛梓骅又问。
孟喻莹沉默半晌,才抽泣着说:“为了成为《今晚关注》的主播和调查记者,我付出了很多。我之前主持的《绝技大比拼》,在玛妮卡离开后收视率大跌,我在电视台的地位岌岌可危,甚至面临待岗。为了给自己赢得翻身的机会,我只好放弃自尊,低声下气地去求领导……还……陪领导上床。领导终于答应,让我试一段时间,但如果《今晚关注》的收视率没有大幅提升,也不可能让我继续主持下去。”
“林苒死后,《今晚关注》的收视率就一直不如从前,可是,也许是我运气不好,其他人主持,收视率都比我高。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,我怎能再失去。这档新闻节目需要各种事件,观众也在不知不觉中,期待着重大事件的发生。只要有重大事件发生,就可以带动节目的收视率,所以我一直在寻找重大的、刺激性的大事件,但是,如果怎么也找不到的话,我该怎么办?”
孟喻莹自嘲苦笑,“就在这时候,那个人找到我,给了我答案:只能自己制造大事件!因为我们是媒体,所以做得到。虽然是最遭人鄙视的行为,我还是答应了他的合作要求,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了。”
孟喻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经过:那个男人制定了一个计划,由他负责绑架张彩凤,孟喻莹开车送他和人质去郊外的花木场。那个男人当着孟喻莹的面,狠狠的鞭打了张彩凤,将她打得嚎叫痛哭,浑身鲜血淋漓,那男人仍不解恨,搬起地上的大石块,对着张彩凤的后脑重重砸下,张彩凤当即死亡。之后那男人给徐林打了威胁电话,照片也是那男人放到徐林家的信箱。而孟喻莹所要做的,就是在当天晚上的公益活动直播现场,镇定应对徐林的突然袭击。之后孟喻莹的言行举动,也都是根据对方的计划来执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