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齐只好一五一十地回答。“今日大人在府中宴客,夫人怕小姐没有分寸,所以特别嘱咐让给小姐挑一件颜色鲜亮点儿的衣服。”顿了顿,“说是素色的衣裳正月里头穿不吉利。”
“老爷宴客?”陆霁反问。虽然她并没寄望季牧云能铺开阵仗为陆姨娘祭祀,但是一个正月里有三十天,一定要选择今日宴客吗?
阿齐有些不忍,但却不能不回答,“老爷年年都选在今日宴客。”
“他宴他的客,我祭拜姨娘。”季陆离的声音阴沉,几个小丫头都感觉得到,自家小姐难得的,生气了。
跟在阿齐后面进来的阿嫦一听这话就急了,“主子,使不得!”阿嫦在四个丫头中年龄最小,说话做事最过莽撞,不过也常会把别人不想让季陆离知道的事告诉她。
阿齐瞪了阿嫦一眼。陆离却示意阿嫦往前一步,说清楚。
阿嫦只得忍受着阿齐吐血的表情,慢慢回忆。“去年,小姐私自在自己院子里祭拜姨娘,正巧被出来散酒气的老爷发现,要不是被三少爷拦着,小姐可能就……”想起那日,到现在阿齐还是心惊胆战,面色发白。
哼,什么出来散酒气!
季陆离的院子偏,离着季家的正厅和齐氏的院子都远得很。若不是有人刻意引路,季牧云又怎么会散到阿离院子里。
“后来,老爷还罚了小姐一个月的禁足。明令禁止府上任何人再为陆姨娘祭拜。”
阿嫦回答完这句,阿齐看着季陆离几乎要将手里的粉盒都给捏碎了。“扑通”一声就跪下了,“还请小姐息怒。”
看着面前的阿齐,季陆离最终长叹了一口气。“我哪有生气的份儿。”脸上的怒气尽散,但心里却不好受。
作为庶女,她在父亲面前不能有喜悲、不能有主见,不能说自己想要,更不能说自己不想要。虽说她现在是养在老太太跟前,但也不能处处给老太太添麻烦。若然因此让他和老太太产生了间隙,让旁人以为庶女有了老太太撑腰就不把季家老爷的话放在眼里,那她也就枉费了老太太的一份养育恩情。
季陆离衡量了下,最终示意玉兰,由她们服侍自己穿上了那套粉色的衣裳。